惡心的感覺從胃裏翻騰。
幾乎撐碎我的心臟。
曾經,夏悠然和我也有過一段好時光。
她值夜班回家時,總會收到我帶來的小吃,附帶一張便簽:送給我的救心菩薩。
我工作勞累時,聽到她親口吟誦的經文,和盤玩佛珠的妙音,也不覺辛苦。
直到一次山區支援。
她救下了被埋在泥裏的梁書禹。
那少年抬起頭,把她視為救贖。
“姐姐,你是天上派下來拯救我的仙女嗎?”
夏悠然心裏深藏的救世主情節被點燃。
回去之後,她告訴我,梁書禹是個值得栽培的好孩子,引導我花錢資助他。
我也是從基層打拚出來的,
從那時,她的心恐怕就偏了軌跡。
一步錯,步步錯。
以至於梁書禹害我,她都置若罔聞。
甚至,要為了他手染血腥,害我的性命。
我隻恨自己心盲眼瞎。
沒早點發現他們的勾結。
兩人情動,逐漸不滿足於親吻。
衣服剝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病房裏隻有兩張床,他們也不嫌。
很快就傳來肉體碰撞的水聲。
聽到他們的動靜,我覺得又膈應又難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想要不聽,卻依然無法阻止聲音傳入耳朵。
“姐姐,你說......我們在這裏做這些,嶼琛哥哥會不會生氣呀?”
梁書禹喘息著,聲音斷斷續續。
夏悠然閉了閉眼,汗珠落下。
一向清冷如仙的麵龐,染上欲念。
像天上月被拖進軟紅塵,任人褻瀆,不再是高嶺之花。
“我早就欠他太多,已經還不清了,不如和你一起沉淪到底。”
她眼神一暗,身上用力。
屋裏的喘息聲又大了一波。
我隻覺自己像個跳梁小醜。
是眼神多不好,愛上了夏悠然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資助了梁書禹這頭白眼狼。
導致自己賠了心,賠了命。
等他們結束,已經不知過去多久。
我意識拚命沉浮,想控製自己動一動,最後鬧出點動靜。
隻要有人發現我有生命體征,就能阻止明天的手術。
可是,身體像綁著沉重的石頭。
動不了一絲一毫。
恐怕,那場手術的失誤,也是夏悠然精準設計好的。
精準到讓我保住命,又讓我成了植物人,沒有控製身體的能力。
這個精準,精準到把我送上死路。
悔恨的淚水從眼角流下。
天色漆黑,我卻沒有絲毫睡意。
知曉明天必是死局,我心裏隻有翻湧的痛恨,和後悔。
我恨夏悠然,為什麼對我那麼絕情?
她吃素信佛,心腸軟,憐憫眾生。
說話輕聲細語,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
唯獨對我沒有絲毫寬容和慈悲。
我更恨梁書禹。
他本是活在陰溝裏的人。
是我給了他爬出來的機會。
誰知道,他不但不感恩,還狠狠刺了我一刀。
奪走了我愛的人,還要害我的命。
甚至連我的遺體都不放過。
煎熬的念頭反複折磨著我。
時間被無限拉長,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再次聽到門開的聲音,我知道屬於我的命運,終究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