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冷水潑醒的。
醒來之後,貴妃沒有留給我緩神的時間,就命人將我釘在木樁上,鮮血撒了一地。
十指連心,我痛的幾乎快要暈厥。
貴妃卻仍是感覺不解氣一般,一鞭子抽在我身上,衣服瞬間被染上了血。
“好你個賤婢,本宮將你留在身邊,給你金銀珠釵,你就是這樣報答本宮的!”
“難怪是從窯子裏出來的,下賤的厲害。”
“你這麼喜歡勾引男人,本宮還很貼心地替你找了幾個男人。放心,都是太監,卻也能讓你欲仙欲死。”
貴妃表情猙獰,麵容扭曲,我從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了皇帝過來。
他看到這一幕,瞬間變了臉色。撲鼻的血腥味,讓他作嘔。
“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把她放下來!”
“陛下!不能放!”
貴妃趕忙道,“這蘇吟今早衝撞了我,上妝的時候沒輕沒重的,害的臣妾動了胎氣!臣妾必須好好懲治她一下,不然到時候,她害了我們的皇兒可怎麼辦啊!”
提到皇嗣,皇帝瞬間變了臉色。
他盯著我,仿佛在說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就應該好好受著這刑罰。
片刻後他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朕看著你動手,免得你啊不知輕重,傷到了自己。”
我緊閉雙眼,逆來順受地聽著貴妃的譏諷,“某些人啊身子臟成那樣了,還是不要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才好。”
“你說對吧?”
“蘇小姐。”
我沒有回答。
內心不斷告訴自己,快了,就快了。
再過幾月,就是你們的死期了。
蘇醒時,我身邊隻有宮女在哭。
見我睜眼,她哭著跟我說,我昏迷已有多日,陛下派太醫過來悉心醫治。
貴妃依舊盛寵不衰,清雅軒因我的緣故一團死氣,無人敢靠近。
宮女還說,皇帝偶爾會過來瞧瞧我。
不過不是來關心我,而是來看我死了沒有。說如今貴婦有孕,宮中死了人很是晦氣,如果治不好就趕緊丟到亂葬崗喂狗。
我聽著宮女的描述,唇角彎了彎。
鉤子終於釣上來一些東西了。
她的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落。
我瞧她哭的可憐,想抬手為她拂去眼淚,可十指還是鑽心得疼。
宮女意識到了這點,自己拭幹了眼淚,“蘇小姐,你的手指被娘娘用銀針紮穿了,如今還沒恢複好。”
忽的,門口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我和宮女紛紛跪地請安。
他走到我跟前,撫了撫手示意宮女起身,隨後手扶著我的手臂,另一隻手捏著我的下顎,細細地打量我的神色,“身體還有哪裏不適?”
我垂眸,避開和他的對視,“賤婢已無大礙。”
他鬆開我,坐到桌前,“這件事是貴妃不對,但你總歸是婢,她是主子。她要罰你,你便認了。朕派人送來了好些藥,你養著身子。”
我跪倒在地,叩首行禮,“陛下,如今貴妃娘娘懷有身孕,賤婢留在貴妃娘娘身邊隻會讓娘娘心生不滿,賤婢還懇請皇上開恩,讓賤婢回去。”
他瞬間臉色鐵青。
一個巴掌用力地拍在桌上,把茶杯震落一地。
“回官妓院?你就這麼寂寞?這麼離不開男人?”
麵對他的怒火,我戰戰兢兢,“賤婢自知已無用......”
“皇上!”總管公公著急忙慌地跑進來,打斷我的話,“剛剛貴妃娘娘差人過來,說是胎像不穩,請您過去看看呢!”
皇帝急的立馬起身。
我依舊重重地磕了個頭,“皇上!求您開恩,讓賤婢回到該回的地方去!”
“不要臉的賤婢!”
皇帝大怒,一腳將我踹倒,“那些酒囊飯袋就這麼讓你欲罷不能?才幾天,你就又想回到那窯子裏任人騎跨?”
我的腦袋重重撞到了桌角,一股粘稠的液體緩緩流動,“賤婢自知肮臟汙穢,玩不得玷汙天子之地......懇請陛下,放賤婢出宮!”
“好......當真是好極了!”
皇帝咬緊牙關,麵色陰鷙。
“你要回那勾欄瓦舍,無非是伺候男人,朕便讓你如願以償,日夜服侍。”
“當然,如若不願,你尚且求朕,朕也可以考慮......”
“謝主隆恩!”我打斷他的話,艱難叩首謝恩,“賤奴,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