齏粉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消失不見,霽清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他雙目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霜月:“你......”
霜月的嘴巴不停往外滲著血,她已經痛的麻木,半個字也說不出來,隻看著霽清冷笑。
“你瘋了!”霽清回過神來,眼神頓時變得狠厲,對著霜月便是一掌!
靈骨碎了,他的雲俏又怎麼辦?
霜月全然沒有了掙紮的力氣,索性閉上眼睛等死,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更加強大的靈力席卷而來,下一秒她便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中,抬眸一看居然是妖皇。
霽清愣了一下,旋即蹙著眉頭行了一禮:“陛下。”
其他三人也恍然驚醒一般,紛紛跪下行禮:“拜見陛下。”
妖皇抱著霜月,麵無表情地環視了一下眾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霽清身上:“隱霧妖君,好大的脾氣,居然公然對昭月殿的人下手。”
霽清正欲解釋,妖皇卻抬了抬手,神色懨懨道:“是與否你自己心裏清楚,本尊隻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話罷,他廣袖一揮,殿中屏風盡數倒塌,空氣一陣扭動,嶽雲俏現出了身形來。
她倉皇的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無比,眼中滿是驚恐地看著妖皇,雖然狼狽卻全然沒有中毒的跡象。
霜月看著她,心血頓時翻湧起來,旋即將目光落在霽清身上,用盡最後一分力氣,一字一句道:“霽清,百年養育之恩我已還盡,奪劍剔骨之恨我霜月也記下了,今日我便發下心魔誓,與你們隱霧殿的人不死不休!”說完她又吐出一口血,昏迷了過去。
眾人聞言神色大變,想說什麼,可是妖皇便已經帶她離開了。
殿內陷入冗長的寂靜之中,旭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突然生出幾分茫然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霽清則像是一尊玉石塑像一般,久久沒有說話,無人知曉他的心已經亂成了一團。
霜月居然捏碎了靈骨,還發了心魔誓。
是像從前那般鬧脾氣,還是真的?
隻是,無人回答他。
霜月昏迷了很多天,她不停夢魘,差點溺死在那片深海中。
“父親,娘親,月兒好想你們......”
夢裏她不停哭著,最後哭啞了嗓子,流幹了眼淚。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置身於淩波冰譚之中,妖皇在岸邊的青石板上打坐。
身體冷的厲害,她動了動身子,最後一絲情欲也化作流光消失在了水中。
這一刻,霜月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變得通透了,沒有了情和愛,餘下隻有恥辱和仇恨。
“你跟她很像,都那麼倔。”妖皇突然睜開了眼,沒頭沒尾地吐出一句話來。
霜月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妖皇說的是她的娘親。
很久之前她曾偶然聽旭秋提起過,妖皇和娘親似乎有一段過往,不過最後娘親和父親在一起了,還離開了浮屠山。
沉默片刻,她上岸風幹衣服對著妖皇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多謝陛下。”
妖皇隨手將一個玄冰盒丟給了霜月:“你七寸之骨碎裂,煞氣入體,已經命不久矣,它也隻能暫時幫你一下,至於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入破妄境之後的造化了。”
霜月接過冰盒,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株破厄蓮!
她心中欣喜無比,正要再度道謝,抬眸卻見妖皇已經離開了,空氣中隻冷淡地留著一句話:“破妄境即將開啟,你且去吧。”
霜月對著妖皇行宮的位置拜了一拜,服下破厄蓮後便馬不停蹄地去了破妄境,然而卻在路上遇到了旭秋。
“霜月。”
旭秋喚了一聲,見霜月不理,他立馬擋在了她的麵前:“霜月,你還好吧?”
霜月嗓音清冷如玉盤落珠:“與你無關!”
旭秋看著她這幅冷冰冰的模樣,心中格外不是滋味:“霜月,先前是我們不對,靈骨的事情,我會幫你想辦法,你......”
“不必了。”霜月打斷了他,旋即將一塊留影石扔了過去。
“勞煩將這個帶給霽清。”
說完她不給旭秋反應的機會,直接閃身離開了原地。
旭秋倉皇地伸出手卻什麼也沒抓到,最後隻能將目光落在了留影石上。
猶豫片刻,他往裏麵注入了靈力,一段段的畫麵瞬間呈現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刹那間,旭秋神色大變,目眥欲裂,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留影石的畫麵終於結束了,旭秋整個人卻還僵在原地,眼眸猩紅無比。
須臾,他似乎是突然回過神來了一般,攥緊了留影石便朝著隱霧殿飛去。
另一邊霜月並不知曉旭秋已經悔恨萬分,她剛到破妄境的入口,便看到了一道刺目的金光。
飛雪中,兩道刻滿古樸符文的通天石門緩緩打開,裏麵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卻透著一股強大厚重的神秘感。
金光落在霜月身上,似乎在推動著她前行,她最後看了一眼隱霧殿的方向,目光鋒利地沉吟:“霽清,等著吧,待我從破妄境出來之時,便是你和嶽雲俏的喪命之日!你可一定要活到那時候去!”
說完,她大步走了進去。
刹那間,石門發出轟隆隆的巨響,一道刺目的光芒穿破天際滿向四麵八方蔓延開去,久久沒有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