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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神色就冷淡了下來，鬆開扶住我的手：“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麵對阿姨驟然的變化，我十分難堪。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類覺得獸人不算是自然物種，獸人血脈低賤，是被絕大多數人都討厭對象。

所以周斯虞的做法，是不是情有可原呢？

當年他不顧家裏的壓力，執意娶我。

雖然我在血脈上已經成了人類，可頭上還有兩隻角，一定給他造成很多困擾吧。

他今日剖開我的肚子帶走胎盤，不僅是為了給顧淼淼治病，也是為了我和孩子。

孩子也不想出生後有我這麼個低賤的獸人媽媽。

想通後，我扯開嘴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

阿姨見我神色蒼白、笑容迥異，終是不忍。

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後，她對我說：“我給你叫了個車，雖然你們身強體壯，但這麼一直流血也不是個辦法，你自己去看看吧。”

說完，阿姨把地上的帽子撿起來遞給我。

醫院裏，我到窗口掛號。

“身份證。”值班護士頭也不抬。

我卻紅了臉，低著頭小聲道：“我沒有身份證。”

“怎麼能沒有身份證，是人就會有身份證......”夜班的護士大多脾氣暴躁，不滿的嘖了一聲，然後抬頭看我。

發現我帽子裏有不正常的凸起後，護士冷嗬了一聲：“原來是個獸人。”

“你們看病不去獸醫站，來醫院幹嘛，還真把自己當人了？”

我垂頭：“獸醫站沒有夜診，您通融一下，我腹部有傷口一直流血......”

“通融不了！”護士翻了個白眼，“你知不知道我們急診多忙，醫生都有病人了，哪輪得到你一個畜生？”

我握緊拳頭，據理力爭：“可這大廳裏根本沒有人。”

“雖然我們獸人不受待見，可該有的就醫條件你也要保證，這是國家出台的規定。”

“沒想到你還挺懂！”護士驚訝的看了我一眼。

“可惜你來的不巧，雖然大廳沒人，可醫生的確都有病人了。”

“你知道本市著名企業家周總嗎？”

我的心臟顫了顫，她說的是周斯虞。

“周斯虞生病了？”我緊張的問道。

“那倒不是。”護士聳了聳肩，“周總的女朋友顧小姐痛經難受，全院的醫生全去給顧小姐看病去了。”

“雖然痛經不是什麼大事吧，但是畢竟這家醫院都是周總出資建造的。”

“幫他心尖尖上的人緩解一兩分的痛苦也算是我們全醫院的心意嘛，你說是不是？”

心尖尖上的人。

一兩分的痛苦。

我苦澀的笑了一下，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是啊。”

“既然如此，就不麻煩醫生了，麻煩給我開點止痛藥就好。”

護士給我開了兩包止痛藥，還有一卷紗布和一袋止血粉：“廁所在右側，你自己去換吧。”

“別再流血把新擦的地弄臟了。”

護士的話說的刺耳，可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和她爭辯。

我腳步漂浮的朝女廁的方向走去。

“鹿昭，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