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持界奮鬥八年,我終於被提名金話筒獎。
八年來,有聽覺障礙的我,苦練唇語、發音,注定比別人付出了多百倍千倍的努力。
然而,得獎名單公布的那一刻,我的臉上隻剩下錯愕。
作為娛樂圈幕後大佬的前男友牽著新人的手,親自登台為她送上祝福。
二十二歲的女人青春靚麗,驕矜地說著感謝詞。
二十九歲的我,雙耳漸漸聽不見任何聲音,黯然離場。
前男友與新人上床的視頻被爆,為了維護新人,他命人用AI換臉成我和保鏢。
我前程盡毀,幾近絕望。
國外的好友向我伸來橄欖枝。
再次站在領獎台上,當我說出感謝我的老公背後力挺的時候,前男友雙眼通紅,說他隻是想讓我低個頭......
從休息室換好衣服出來,兩個同事在說我的八卦。
“台裏不是為喬疏月得獎給她安排了四五檔節目,比勞模還辛苦,怎麼最後還是輸給一個新人蘇沐晚?”
“還能有什麼原因,大佬發了話唄。蘇沐晚可是傅家太子爺的心尖尖,寵著塞進節目的,最後幾期搶了喬疏月多少話語權?別的不說,她身上穿的戴的,哪次不是超季高定?純純命好唄。”
“喬疏月有點慘哦,我剛才看她臉都白了。不過她一個貧民窟出來的,拿什麼跟蘇沐晚比。”
......
我垂著頭側身離開,在VIP休息室門口被裏麵的蘇沐晚叫住。
“喬小姐,不好意思,搶了你的獎項。”
她看向我的眼神有明顯的敵意,嘴裏說著道歉的話,臉上卻毫無歉意,刻意放在鎖骨邊的手上帶著一枚碩大的祖母綠戒指。
我臉色一變,這是前男友曾經背著我定製的求婚戒指。
他們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嗎......
我莫名有些心慌,再看向蘇沐晚時,她臉上能掐出水似的膠原蛋白變得礙眼起來。
而我......我撫了撫眼角微不可察的皺紋,歎了口氣。
五年前,是我主動離開傅臨遠,去國外深造。
離別那天,他冷著臉說:“喬疏月,如果你執意要出國,那我們就分手。”
當時,我一心想追上他的腳步,毅然出國。
再回來時,他連麵都不願再見,是我舔著臉再三求上門。
他居高臨下地嗤笑:“喬疏月,我可以給你在身邊留一個位置,但我隨時都有說結束的權利,我隨時都可以毫不猶豫地離開你,就像當初你踢開我一樣。”
我雖然心裏苦澀,但深知是自己先有負於他,咬著牙答應下來。
我以為隻要我姿態放得足夠低,總能求得他回心轉意。
直到半年前蘇沐晚出現。
她成了他所有的例外。
從不參與潛規則的他,為她豪擲千金,開辟新欄目與我打擂台。
曾經承諾我,永遠會為我保留專屬浪漫的他,在她生日那天,放了為哄我開心而專門研製的滿城煙花示愛。
甚至,他把她帶回老宅,公然同進同出。
而我,成了他見不得光的“情婦”。
思及過往,我滿心苦澀,細密的疼痛在心裏蔓延開,令我腳步虛浮,雙耳轟鳴。
艱難走到停車場的時候,一輛熟悉的車停在眼前。
雙閃刺眼,心中的酸澀卻被此刻的信息抹平。
就在我快步走過去想拉開車門的時候,一雙纖纖玉手已經先一步打開車門,一道帶著香氣的人影快速閃進車裏。
蘇沐晚閃著敵意的眼睛故作嬌俏地笑著對我說:
“喬小姐,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車。”
明明耳朵是有聽力障礙的,但這道聲音卻如同響雷般在腦袋裏炸響。
我看著曾經為我準備的專屬車呼嘯而過,如腳下生根般,半天動彈不得。
助理跟上來,扶著我上了自己的備用車。
她小聲詢問:“還在跟傅總鬧脾氣嗎?喬姐,我鬥膽勸您一句,沒了這個獎項您還可以再拚,但沒了傅總,台裏恐怕會慢慢蠶食您的節目......”
“要不,您去跟傅總認個錯?”
我閉上眼睛咽下滿嘴苦意。
從國外回來以後,我們之間,我一直是低頭的那個,而讓他一連半年不再搭理我,也隻不過因為我說錯一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