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台裏,所有人沒看我的目光都發生了轉變。
我從台柱子,變成了受人同情的對象。
台長親自找我談話,言語之間都是敲打。
我原本想借著這次獲獎鞏固自己的地位,獲得台裏的話事權,開啟一檔關注殘障兒童的節目。
現在,不僅待開發的這檔節目換成了蘇沐晚常駐的戀綜。
連我之前主持的王牌節目也已經官宣了蘇沐晚是新接檔主持人。
我走到今天,用了八年。
而毀掉這一切,卻簡單得多。
一天之內,我失去了所有工作。
包括跟我合作緊密的好幾位資深同事也受到殃及,麵臨很長的空窗期。
我一個人關在休息室裏,開始給傅臨遠打電話。
一通,兩通,三通......
電話從掛斷,到最後再也打不通。
他拉黑我了。
我沒有辦法,咬緊牙關,回家翻出了大學時期和他熱戀時他最喜歡看我穿的那套白色連衣裙。
又畫了一個清純的少女妝。
鏡子裏的人依然年輕,但內裏已經是八年後的滄桑靈魂。
我戴上口罩,悄悄去了傅氏大樓。
跟傅臨遠重新住在一起後,我經常來。
他的特助對我也算客氣。
可是今天,他卻衝過來攔住我,神色有些緊張:“喬小姐,傅總在開會,暫時不方便見您。”
我“啊”了一聲,作勢要走,卻在他放鬆之際,冷不丁一個轉身,快速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一瞬間,房間裏響起尖叫。
隻裹著浴巾的蘇沐晚此時正趴在傅臨遠的背上。
看到我的瞬間,傅臨遠臉上的笑容凝固住。
他冷下臉:“看夠了嗎?”
我雙眼刺痛,酸澀地泛起水霧。
蘇沐晚一臉嬌羞地埋進傅臨遠的脖子,被他輕拍著臀部背進休息室裏。
裏麵很快傳出撒嬌聲和輕哄聲。
我強忍著不讓眼淚掉落,終於捱到蘇沐晚穿好衣服出來。
她一雙眼睛依依不舍地纏在傅臨遠的身上,慢吞吞地與他告別,扭著水蛇腰往門外走。
經過我的時候,用隻有我聽得見的聲音說:
“歇了你的那些心思,手下敗將。”
那種勝利者的姿態像尖刺深深紮進我的心臟。
從國外回來時誓要追回傅臨遠的雄心壯誌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等蘇沐晚走了,傅臨遠才走到辦公桌後坐下,他的襯衫微微淩亂,脖子上依稀還看得見曖昧痕跡。
他點了一根煙,漫不經心地看著我。
我在他帶著明晃晃戲謔的眼神裏,羞愧得無地遁逃。
曾經的甜蜜回憶,如今壓彎了我的腰。
我知道他還記著半年前我在床上時說錯的那句話。
我以為我們有舊情,而他這麼多年身邊沒有出現任何女人是他在等我的訊號。
可是在我說完那句話後的第二天,蘇沐晚就陪在了他的身邊。
他沒有說結束,我心裏便還存著一點希望。
他看著我咬唇垂頭站著。
一副不願屈服於現狀的模樣,嗤笑了一聲。
“喬疏月,我還是太慣著你了,你根本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我聞著他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幾欲作嘔,眼神落在散落在辦公桌下撕開的套上。
一股酸澀衝上鼻尖,我轉身快步走向門口。
手剛觸到門把手,卻被一股大力拽回去,落到一個堅硬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