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歡送會的時間正定在了二月十四那天。
看著街上有擺攤賣的玫瑰花,大夥都覺得新奇,一窩蜂地圍上去問。
“今兒什麼日子啊,怎麼還賣上花了?怪漂亮的呢。”
“今天是外國的情人節,城裏的小情侶都時興過這個。一起吃吃飯送送玫瑰花,這叫表達愛意!”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麼直白的日子,全都不好意思笑開。
有幾個感興趣的問了花的價格後,一陣噓聲:
“就這麼幾根玫瑰花,一包裝就賣這麼貴?我瞧著跟我家院裏長的薔薇也沒啥區別嘛。”
“你可真是土包子,薔薇哪能跟這玫瑰比?這包裝過的多洋氣啊,代表的可是愛情!”
許南薔觸碰花瓣的手一頓,又默默收回。
是啊,薔薇怎麼能跟玫瑰比。
玫瑰那麼洋氣,代表的可是愛情......
她倏然收回視線,一心奔著廠裏的大禮堂去。
陳玉琦說他今天不忙,能早點到,可等許南薔到達後卻並未發現對方的身影。
甚至連值班人員都緊趕慢趕地來了,那個屬於陳玉琦的位置依然空缺。
歡送會如期進行。
許南薔被推選為人員代表上台發表出發前的感想,好鼓舞人心。
上台時,她緊張笑了笑,餘光還是沒受控地掃過台下那個空空如也的座位。
她沒抱希望的,從許南瑰來這裏開始,她就知道一切該到頭了。
隻是沒能好聚好散說個再見,確實有點可惜,畢竟陳玉琦是這二十多年來唯一一個對她這麼好過的人了。
盡管,是出於其他目的。
許南薔在台上憤慨激昂,下麵坐著的李姐卻察覺到她的麵部變化。
她尋摸一圈,又捅了捅一旁的小工:
“看見陳營長了嗎?聽說他們隊裏今晚沒什麼事啊,怎麼不見他人?”
“他啊......”小工不動聲色看了眼台上的許南薔後,壓低了聲音,“今天不是什麼情人節嘛,他好像帶著他家那親戚去吃飯了。”
“也真是奇怪,情人節不該帶著自己媳婦兒過嗎,領著個親戚逛什麼勁兒呢?”
話畢,另一旁的小工也來插嘴湊熱鬧:
“我瞧著陳營長對他家這個親戚,好得可是不像話,有一次我都見著他是把人抱下車的,哪家的親戚能關係這麼親?會不會......”
“行了別說了!”李姐適時打斷眾人的猜想,“人家沒準兒就是把她當自家妹子呢,哪就像你們說的那樣了。都別說了,好好聽小許發言。”
台上的許南薔並未瞧見李姐那處在小聲探討什麼,隻管完成最後一項任務。
發言完畢,全場掌聲雷動。
她迎著在場幾位領導讚許的目光,鄭重在支教人員名單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自此開始,還有三天,她就要遠赴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