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旁的薑以柔卻被吊燈波及,身上紮進了不少玻璃碎片,渾身是血。
她臉色慘白,搖搖欲墜,虛弱地哭道:“疼……我好疼……”
沈寒川瞳孔驟縮,一把推開喬若妤。
“哪裏疼,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他一把將薑以柔打橫抱起,飛快離開。
看著滿地狼藉,喬若妤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肩膀和手臂傳來的痛意。
碎片劃傷皮膚,鮮血不斷溢出,將衣服都染紅了。
她卻有些失神,從沒想過沈寒川居然會在危急關頭救她。
他不是應該救薑以柔嗎?
這個疑問剛冒出來,喬若妤到醫院後就得到了答案。
她剛準備去處理傷口,經過薑以柔的病房,看見沈寒川將薑以柔緊緊抱在懷裏。
“以柔,喬若妤的眼睛決不能有事,在那種情況下,我才首先去保護她的。”
他實話實說,薑以柔卻不相信,哭得梨花帶雨。
“我不信,都說人的第一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寒川,你是不是和喬小姐在一起久了,所以對她產生感情了。”
“既然如此,她的眼睛我也不要了,我離開就是了。”
她說完便要走,沈寒川瞬間慌了,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以柔,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馬上就跟你證明,我的心裏隻有你,對喬若妤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好不好?”
果然如此,沈寒川之所以救她,隻是為了她這雙眼睛。
也不知道等她的證據出來,他知道了他應該喜歡的人是自己,可他這陣子卻一直為了薑以柔要取自己的眼睛,又會是何感想。
她很期待那一天。
喬若妤嘲諷一笑,轉身換了個方向,去找醫生處理好傷口。
傷口處理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她走出醫院,剛準備打車,突然一記悶棍打在她腦後,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喬若妤發現手腳都被捆了起來,動彈不得。
廢棄倉庫裏灰塵密布,稍一掙紮,便揚起無數灰塵,嗆入肺中。
“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我?”
“有人嗎?”
“放我出去!”
她不斷掙紮,雙手被繩子勒出血痕,仍努力想解開繩子。
然而繩子綁得極緊,動幾根手指都極為困難。
她掙紮許久,仍是徒勞。
空蕩的倉庫中空無一物,呼救也無人回應。
她決定節省體力,不再呼救,大腦卻飛速思考著任何可能的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門口。
綁匪撥通了一個電話,沒一會兒就被接通了。
對著電話那頭的人,綁匪語氣諂媚又討好:“沈先生,您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辦好!”
竟是沈寒川派人綁架她!
就為了向薑以柔證明,他不愛她?!
喬若妤如遭雷擊,不斷掙紮著,努力起身想要逃跑。
可綁匪已將打開倉庫門,提著棍子朝她走來。
她隻覺渾身血液逆流。
在他走近時,她心一橫,閉眼用頭狠狠撞向綁匪腹部,趁他吃痛之際,跳著想往門外跑。
然而,身上繩子的限製,她隻跳了幾步,就摔在地上。
門近在咫尺,她卻再無機會。
綁匪一腳踩在她背上,用力碾了碾,冷嗤道:“有功夫掙紮,不如省點力氣,等會兒喊疼!”
話音剛落,他又一腳踹在她肚子上,將她整個人翻過來。
如雨點一樣的棍子擊打落身上,喬若妤疼得幾乎失去意識,猛地咳出幾口鮮血。
“疼……好疼……”
她低低地喘息著,眼尾流出兩行淚水。
五臟六腑似移位般,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疼。
白皙的皮膚上,青紫交加,觸目驚心。
起初,她還試圖躲閃、掙紮,卻一次又一次被抓回。
到最後,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隻能如死魚般微弱地呼吸著。
不知過了多久,綁匪終於漸漸停手。
他掃視一遍喬若妤渾身上下的傷,最後停留在她完好的眼睛上,滿意地笑了笑。
密密麻麻的疼痛傳來,喬若妤渾身冷汗,眼皮沉重,再也堅持不住,緩緩閉上。
徹底暈過去前,她看見綁匪拿著手機,對她拍照。
【沈先生,您放心,我打得她半死不活的,但眼睛還完好無損。】
喬若妤流出一滴淚,意識徹底沉入黑暗。
再次醒來的時候,喬若妤發現自己在醫院。
醫院的消毒水味提醒著她,她還活著。
不遠處的床邊,長身玉立的正是沈寒川。
他眉眼溫柔,對著電話那頭柔聲道:
“以柔,喬若妤如今也與你一樣住院了,這下你總能相信,我不愛她了?別生我氣了好不好?你不理我,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薑以柔輕笑一聲,“哼,勉勉強強原諒你了。”
清晰的對話落入喬若妤耳中,她笑出聲來。
頓時,沈寒川神色微變,轉過身和她對視上,連忙掛斷電話。
“若妤,你剛剛,都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