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庫被凍得奄奄一息的時候。
餘涼的靈魂深深顫栗,好似夢魘般想起了,程安然說過的話。
“阿涼啊。他一個殘廢,我跟他在一起,隻是看他有幾分姿色,跟他玩玩而已。
而且他可是我名義上的弟弟。禁忌的地下戀愛,玩起來才有意思呢!”
“還是安然姐會玩!餘涼雖然瘸了一條腿,那張臉長得確實勾人。”
“不過辭修哥如今可是享譽中外的大鋼琴師了。餘涼卻整天死氣沉沉的。我看還是選辭修哥好!”
“能兩個都要,我為什麼要做選擇?至於阿涼,我還沒玩夠呢!我跟辭修的事,不許鬧到阿涼麵前去......”
他是程家的養子。
十七年前,他六歲,他的父母在一場大火中喪生。
他也遭受重創,喪失部分記憶、瘸了一條腿。
而後程家收養了他。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程安然這個名義上的姐姐。
他開始有了情動。
多少的歲月裏,他的腦海中,都是程安然的一顰一笑。
也是在一個雷雨夜,他在夢魘中驚叫著程安然的名字的時候。
一驚醒,程安然竟就睡在他的身邊,安撫他。
那一年,他十八歲,程安然十九歲。
他跟她初嘗了禁果。
再後來,他跟程安然一直維持著這段為世人所不容的愛情。
白天,他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
晚上,他們就是躲在黑暗角落裏,靈肉交纏的愛人。
這樣的關係持續了整整五年。
其中有多少的心酸,卻也有多少的甜蜜。
雖然見不得光,雖然在感情中糾結痛苦。
可隻要他跟程安然是相愛的,他認為他們可以突破一切阻礙。
哪怕就讓他這輩子,隻做程安然的地下情人,他也願意。
可誰成想,上天竟是連這點光芒都要徹底奪去。
半月前,他先是意外得知了,程安然對他的感情,原來隻是玩弄。
再是今日,程安然的另一個情人沈辭修,直接鬧到了他的麵前,將他關進了冰庫。
對他說:“你信不信?
在安然的心中,你的性命,比不過我的一句撒嬌?”
陷入寒冷的絕望的時候,他給程安然打電話求救。
可沈辭修隨意在她耳邊的一句撩撥,就讓她掛了電話。
再然後,他手機的信號斷了。
他徹底陷入了被密鎖冰庫、難以逃離的絕境。
瀕死的時候,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場讓他家破人亡的大火——
“爸!媽!”
他驚叫。
一睜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程安然的臉。
程安然親吻著他的額頭抹淚:“阿涼,對不起。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周圍有些吵,沒聽清你在說什麼。
等我再打回去,你的電話,已經不通了......”
究竟是聽不清我在說些什麼。
還是在你的心中,沈辭修比我重要呢?
餘涼的心中盡是寒涼。
連往日輕易就能點燃安撫他的吻,此刻也不過宛如寒冰刺向他。
尤其程安然不過接了個電話出去片刻。
他就通過病房的窗口,見到程安然和沈辭修在窗外激吻時。
他的心,徹底墜入了萬年冰窟。
一麵在病房與他卿卿我我,一麵又在病房外跟沈辭修深情相擁。
程安然,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
餘涼冰涼的指腹,撥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激動不已:“小涼啊!你終於給老頭子打電話了!
終於想通了,要加入老頭子的史前文明深研計劃了?”
“嗯。”餘涼應了一聲。
“太好了!”電話那頭的人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古物修複師!
有你的加入,這次的深研計劃,一定會有重大的研究成果!
隻是這是國家一級機密項目。
你若加入,就必須隱姓埋名至少五年。
在此之前,實驗室會給你一個合理的理由,讓你消失在現有的社會關係。
你準備好了嗎?”
“我就是要徹底消失。”餘涼頓了頓,望著窗外越來越激烈糾纏的兩人,道。
“好,你安排一下。
十天左右,實驗室的人,就會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