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程母得知了餘涼的事,連忙趕來醫院看他。
他們對他噓寒問暖、關心體貼。
可餘涼仍舊覺得,跟二老之間,有一層無形的薄膜。
或許,早在十七年前的那場火夜,他與人之間的極致親密,就已經被燒沒了吧。
程安然曾經以熱烈的愛扣開過他的心門。
可如今......
程安然和沈辭修走進了病房。
他們一入內,他的視線,就落在了他們十指環扣的手上。
或許感知到了餘涼赤烈的目光,程安然下意識將手鬆開了。
在程父程母和沈辭修交談時。
程安然來到了餘涼的床邊,在他的耳畔輕吐字:“怎麼?吃醋了?
我之前跟你說過。
為了應付爸媽的催婚,我會找一個聯姻對象給我倆掩人耳目。
沈辭修,就是我找的演戲對象。
剛剛牽手,隻是在演給爸媽看而已。”
看著程安然的含情脈脈,餘涼真是佩服她的演技。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
他就被她蒙騙過去了吧。
可她此刻對他曖昧挑撥,身上卻還殘留著,沈辭修的香水味。那麼地刺鼻。
餘涼別過了頭去,眼眶微紅,聲音帶著淡淡的喑啞:“你要跟誰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
隻是你的左右逢源、坐享齊人之福。
他就不奉陪了。
餘涼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程安然輕笑了笑,隻當餘涼在耍小性子,輕刮了刮他的鼻尖,像以往那般寵溺地道:“我心裏隻愛誰,你還不知道麼?”
知道。他當然知道。
餘涼在心裏道。
他看起來,真就這麼好騙麼?要將他這麼玩弄?
也是,他不是已經被她,整整玩弄了五年了麼?
而他對她的愛,早早已經浸入了骨髓。
現在卻必須深深剝離......
沈辭修似笑非笑地對餘涼道:“餘涼,我跟安然的訂婚宴,定在五天後。
我在國內的朋友不多,你可以來給你姐姐和我,做伴郎麼?”
程父程母已經將程家祖傳的定婚信物,送給了沈辭修。
是一串佛珠,就戴在沈辭修的手腕上。
餘涼心臟的每一寸,都在密密麻麻地疼,他甚至不知自己是怎麼發出的聲音:“我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
你和姐姐的訂婚宴,我就不去了。”
不等沈辭修說些什麼。
程母已經扣著餘涼的手笑道:“小川,你跟安然從小關係就好。
你姐姐這麼重要的日子,你怎麼能不去呢?
對了,辭修這些年一直在國外,你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吧?
現在,該叫姐夫了。”
“姐夫。”餘涼順從地叫了一句,“祝你和姐姐,情有所終。”
他的喉結滾動,或許心徹底碎了,竟是感覺不到痛了。
沈辭修和程父程母一出了病房。
程安然就掐住了餘涼的脖子,狂暴地吻他。
“誰準你祝我和沈辭修情有所終?誰準你叫他姐夫?”
“我愛的人,隻有你。
也隻會和你,走到最後。”
過往程安然也曾對他有粗暴的時候。
可此刻......
“程安然,停下!
你瘋了嗎?這裏是病房!”
門沒有關,屋外隨時可能進人。
他對抗程安然,可剛剛撿回一條命的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被人看到了又怎麼樣?你敢祝福我和別人。
索性今天就把一切說開了。
我就向世人宣告,我程安然想一世在一起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