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租房每天30，女兒嫌貴

為了補貼家用，我把多餘的十五平小房間當作月租房，租給了七個工人。

三十元一天，有床品，還有獨立衛浴和空調。

入住之後，工人要我管飯。

十元兩頓，我每天做兩葷一素，供他們吃飽。

沒想到剛剛高考完的女兒對我很不滿。

“三十塊一天租金也不便宜，他們這麼可憐多做點飯怎麼了？”

“媽你也太黑心肝了，五十的飯錢你賺三十多。”

接下來女兒不僅每天向工人獻殷勤，給他們燒水倒茶，還悄悄給他們燉雞湯喝。

誰料工人以為她有意思，把她關進出租屋。

我破門而入救她，卻被她推下樓梯：“都怪你租得太貴，他們才會這樣對我！”

出院後，我徑自離開。

這個聖母女兒我不要了。

1

“這什麼媽啊，太摳門了，還淨賺些黑心錢。”

午休時，同事小李拿著手機吐槽，大家讓她把帖子分享出來。

“我看是這女兒不懂事，這不是引導大家網暴她媽嗎？就算有矛盾，也不應該什麼都網上發。”店長看了之後不以為然。

我點開帖子，驚訝發現這被吐槽的媽怎麼好像是我？

貼主是個高中剛畢業的女生。

【小時候穿的都是媽媽從親戚那撿來的衣服，上初中後才開始給我買衣服，每個季節一件。媽媽不讓我穿鮮豔的，說會影響學習，所以隻有黑白灰。】

【媽媽是房東，租給可憐的工人三十元一天。還收錢做飯，收五十，隻花十幾塊給他們做飯，做的很難吃。我自己買雞肉給工人燉湯喝，被媽媽發現之後她特別生氣，直接把湯倒了，還不讓我去讀書。】

還列舉了許多媽媽占小便宜、講價砍價的例子，以及平時如何罵她的。

評論區基本都是心疼她的，直說這個房東媽媽黑心又摳門，虐待女兒。

偶爾有清醒的人為這個媽媽便捷幾句，說聲賺錢不容易。很快有人反駁那也是這個媽的錯，養不起就不要生。

本來我還不確定是不是阮桃，看到租房做飯就能肯定是她了。

嗬嗬，原來阮桃這麼討厭我這個媽。

我何曾讓她穿過別人的衣服，寧願自己不買新衣，也一定會給她買最新款。

到這裏倒成了摳門母親。

阮桃還在評論區感謝給她捐款的網友，當成再生父母一樣。難怪她

要是之前我看到這帖子一定會很傷心，但現在心中沒什麼波瀾。

反正我已經沒有女兒了。

時間回到一個月前。

“小心點！這個房間有衛生間，你們用的時候注意別把馬桶堵了。”

“平時聲音小點，隔音不好。”

我站在家門口，看著幾個曬得黢黑的工人，大包小包往家裏抬東西。

他們在附近新開發的建築工地上幹活。

女兒阮桃高三剛畢業，馬上要上大學，需要多準備點錢。

我丈夫阮啟明在外跑來跑去做些小生意，這兩年生意不好做，賺的就少了。

家裏多出來的那個臥室，空著也是空著。

就把那個十五平臥室收拾了一下，當作月租房，一晚上三十塊。

現在房價飛漲，我家在城中心附近，租房最差都是一千一百每個月。

而且短租還不一定能租到。

所以那幾個工人立馬找到我，生怕被別人搶先。

“沒問題，哦還有張大床呢！謝謝老板娘！”一個年輕點的工人陳安進去看到還有個一米八帶床墊的床很高興。

他們平時都是打地鋪睡覺的。

七個工人裏有五個都是年紀大一點的中年人，平時下班就呆在月租房，不出來亂走。

看起來老實巴交的。

沒想到才住進來兩三天，他們突然要求我管飯。

2

“老板娘做啥菜都行，隻要能吃飽，我們不挑！”

雖然我沒有固定坐班，但每天要負責家務，幫桃桃她爸看賬本，偶爾還要做些兼職。

但賺錢嘛不寒摻，就答應下來。

“肯定管飽！”

一大早我就去東城的菜市場，拿出這麼多年跟人砍價的本領。

買了八九個人的菜量。

中午就做了泡椒豬肝、豬肉白菜燉粉條，又炒了盤白菜，葷素搭配。

盤子裝不下，翻箱倒櫃才找出幾個小鍋，用來裝菜。

蒸米飯更是往多了蒸，他們工地勞動吃得多。

中午來吃飯的有五個，我看他們吃得香，收下五十塊錢便繼續去廚房做我和女兒的飯。

前兩天桃桃說她想吃糖醋排骨，今早買菜的時候還特意跟餐廳老板學了一手。

“桃桃吃飯啦，你在那幹嘛！”我看見阮桃徘徊在出租房門口，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聽見我喊她，也沒回應，慢吞吞過來。

吃到一半她突然咬著筷子說：“媽，你做菜該做好一點。”

我剛給她夾了塊排骨，還沒反應過來:“今天這菜你不喜歡？”

阮桃聞言，筷子啪的一下放桌上：“我是說你給工人們做的菜應該做好點，別太黑心肝了。那豬肝四元一斤，豬肉八元一斤，白菜才幾毛錢。買那些菜才二十塊不到，竟然收了別人五十塊，還不黑心嗎？”

我還沒說話，她眉毛一蹙，“而且你給人家做的那大鍋菜，黏黏糊糊的還用鍋裝，看起來跟豬食一樣！我都聽見陳安哥和林軍哥在走廊上討論你手藝不行，所以他們才出去吃的，真是丟死人了！”

“你小孩子家家懂什麼？我辛辛苦苦…”我也來了氣，正準備好好教育她，這丫頭直接回房摔門了。

接下來幾天，我就眼睜睜看著她把那幾個工人當客人招待。

工人問空調遙控板在哪，桃桃連忙去找，還送過去。

還主動給他們開電視。

工人要茶水，問都沒問我一聲，就去把她爸的茶葉拿去送。

我擺起臉色：“阮桃，你天天在租客麵前晃什麼！有空就去學習！”

阮桃不服氣：“我還不是為了幫你留住客人。”

“你把飯做好一點，他們也能租的更久啊，一天三十這麼貴能多租幾個月才好。”

我表麵上點點頭，同意她的要求，希望她別再去顯眼。

心中覺得孩子不懂事，不知人心險惡。

她不知道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工人吃大鍋飯是吃慣了的，如果我一開始做太好吃就不是吃飽就行了，他們會吃的更多，要求更多。

要是有天發現菜色差了點，指定要鬧起來。

再者，桃桃隻看到菜錢便宜，那做飯用的燃氣、水、調料，還有油也不便宜，這些都是成本。

況且我的勞動難道不值錢？也許在她眼裏，我這個媽任勞任怨做的這些家務活就不值錢吧。

不過現在倒可以偶爾多加點肉，他們確實也是賺的血汗錢。

令我沒想到的人，下午回家竟碰見我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兒在廚房！

3

“你在幹什麼！”

聽見我的聲音，阮桃急忙把手中的勺子甩開。

雙手背在身後，擋在鍋前麵。

我直接伸手將她拉開，看見那口大湯鍋裏竟然燉著雞湯，上麵還飄著幾塊生薑。

注意到我刀子般鋒利的眼光後，阮桃支支吾吾。

“媽，我想著給工人們加個菜，就燉了點雞湯。”

“你放心這雞肉不貴的！是我從拚夕夕上搶的，才十塊一隻。”

“咱們掙飯錢掙一半就夠了…”

我氣得胸口發緊，真想把她腦子打開看看裏麵裝了些什麼！

“你這麼愛做飯，那以後你給做飯吧，讓他們把飯錢都給你！開學也別去學校了，就天天在家給別人做飯!”

“誰要你多管現實，老娘想掙多少就掙多少。”

我也生氣了，被自己女兒指著鼻子罵還胳膊肘往外拐。

吼完就把那鍋雞湯都給到了，喝喝喝個屁！

阮桃被吼得雙眼通紅，“讀書讀書你就知道讀書，現在上大學掙的錢不一定比高中畢業多！”她說完這句話就“噔噔噔”的跑出家門。

正巧碰見工人們下班回來，陳安嬉皮笑臉的問：“老板娘，妹妹這是咋了？你們吵架了？”

“不管你們的事。”我對他自然沒有好臉色，冷漠回應之後就回廚房熱晚飯了。

趁他們吃飯我宣布，之後除了房費之外，水電費另收。

這下工人們炸了，剛剛還和氣的幾人，瞬間變臉。

“別太過分，憑什麼要另外收費啊。”年輕工人直接站起來。

“當時租的時候怎麼不說！”

“我看你就是想坑我們的錢，欺負勞動人民啊！”

中年工人還端著碗，但臉色已經黑成鍋底。

我一點也不怕他們，叉著腰大聲說：“租的時候也沒說會住進來七大七個人！”

“你們七個每天洗澡洗衣服，水費直接漲了三倍。空調隻要回來就沒關過，收你們水電費怎麼了！”

“這裏賬單看一哈嘛。”

我一個人跟他們幾個吵得有來有回。

房門沒關，鄰居們都到走廊上看熱鬧。

有人勸我：“看他們也可憐，水電費就免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可憐他們誰來可憐我，扔下一句“嫌貴你們不租就是了。”

別以為我沒發現陳安和林軍三天兩頭跟阮桃開玩笑。

不能讓他們教壞了我女兒。

工人們也聚在走廊商量，我眼尖看到阮桃就在人群後麵，臉頰通紅，好像覺得十分丟人。

晚上阮桃也沒出來吃飯，我在她房間門口站半天。

意識到可能話說重了，孩子還沒出過社會，太天真，不是什麼大錯。

正準備敲門進去哄哄她，卻聽見阮桃在和她爸爸打電話。

“爸爸，你不知道她有多過分，不反思自己還把我做的湯給倒了。”

“租了大半個月，才跟人家說要另收水電。那房間又黑又潮，裝修還很老土。”

“還聽見那些人在跟鄰居討論房間很差，我都不意思讓他們看到我，太丟臉了。”

“哪有這麼做生意的。”

4

我冷笑，阮桃對這個不著家的爸倒是親熱。

他才不會管這些。

果不其然阮啟明一貫漫不經心的說：“你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阮桃有些急切的說：“那工人們不租了怎麼辦？”

“不租就不租唄。”

“我要搓麻將，掛了。”阮啟明說完直接掛電話，左耳進右耳出。

我隻感覺寒心。

阮啟明常年在外，即便有空也不會管家裏的事。

這麼多年，家裏的水電氣和物業費全是我交，他阮啟明隻管回來就躺在沙發上，等著吃法嗎。

女兒從喝奶粉到上學，小到頭疼腦熱，大到選學校填誌願，全是我守在身邊照顧她、指引她。

為她操碎了心，沒想到在她心中，我這個媽還不如對她不聞不問的爸爸。

第二天工人們決定不租，我們在樓下跟他們結算這個月的賬單。

阮桃一直在跟我擺臉色：“看你不聽我的吧，現在人走了一分錢都掙不到。”

我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壓下怒火。

見我沒理他，阮桃自己跑上樓了。

我忙著跟負責給錢那個工人核對賬單。

“大哥，這是繳費清單，你再看看有沒有問題？”

“祝你們多多發財哈。”

我準備拿手機接收轉賬時，發現手機沒帶下來。

就說了聲抱歉，急忙上去拿手機。

轉身後聽到他們在嘀咕：“今天這老板娘怎麼溫柔細語的。”

還沒進家門就聽到阮桃的聲音：“不要…滾開…”

意識到發生什麼後，我趕緊衝進去。

聲音在出租的那個房間，擰把手發現門被反鎖。

裏麵還在傳來說話聲。

“妹妹哭什麼，不是你暗示我們可以的嗎？”是陳安的聲音。

阮桃有氣無力的反駁：“我沒有嗚嗚嗚。”

“對我們噓寒問暖，還專門送雞湯，敢說你沒這意思。”

“哥哥們要走了，今天好好滿你。”

“這時候就別裝了小婊子。”林軍也在裏麵！

顧不得太多，我用自己的身體往上麵撞，撞到感覺渾身骨頭都要錯位後。

門終於開了。

阮桃被壓在黑乎乎的床單上，發絲淩亂，眼睛又紅又腫，滿臉的淚水。

萬幸衣服還穿著，隻是被扯亂了。

陳安正在脫自己的上衣，而林軍緊緊把阮桃的手腳抓住。

我握緊手中的菜刀，進去衝著他們：“滾出去！不然老娘砍了你們！”

他們兩個看到我手上明晃晃的剁骨刀，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我拿著刀跟在他們後麵，確認他們下樓離開，才脫力靠在家門口。

抬眼看見阮桃在門口看我，還在不停喘氣。

我伸手拍著她的背，“桃桃別怕，壞人已經走了，別怕。”

沒想到阮桃竟然把我的手甩開。

“都是因為你租房租那麼貴，還要多交水電費，他們才會這樣對我！”

“摳門又黑心，都怪你害我！”她說著推了我一把。

阮桃用力很大，我現在又很虛弱。

直接被她推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