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靠在馬車上我努力平息自己的不甘，懷疑，心底陡然生出可怕的想法。

如果他不是楚言？

那真正的楚言會在哪裏？

若他是阿言，可為什麼要裝作一副陰冷刻薄的樣子？

心臟的疼痛牽扯神經，我靠在馬車邊緣，高熱不曾散去舊傷複發，顯得我愈發狼狽。

馬車過宮門，到達禦花園的時候已過了半個時辰，我尚未下馬車就聽見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

「這位楚大人的未婚妻，不是沈疏?這位沈小姐，可是自幼就養在楚夫人身邊。」

「你們還不知道吧？楚老將軍跟夫人戰死沙場，小楚大人墜落懸崖後，這位沈小姐，就離開邊疆了，甚至馬上要成陛下的妃子了！」

我踩這腳蹬下馬車，許是見我，周圍人群蜂擁散去，似乎方才的傳言隻是勿聽。

隻是楚言的臉色卻格外難看，跟在他身邊的靈兒笑的輕狂，見我下車卻沒說話。

隨著侍女的引到，我跟隨楚言落座禦花園，舞女而上奏樂輕起，新帝居於高位看向我的視線有些戲謔。

「愛卿自北疆歸來，攜帶佳人在側，朕倒是不知，愛卿這是？」

我心一下沉入穀底，偏頭看向楚言，想要從他眼中瞧見不一樣的神色，可半晌他起身作揖。

「微臣有一事想要懇請陛下，將沈疏賜給臣。」

上首帝王似笑非笑的看向我。

「哦，可愛卿可知，沈小姐已經是朕欽定的皇妃了？朕可不能答應愛卿。」

「臣願以軍功來換，懇請陛下成全！」偌大的禦花園，周遭不少到抽冷氣的聲音，我視線緊緊追隨楚言。

「既然愛卿執意如此，朕也不好拆散佳人，就是不知愛卿打算以何禮求娶？」

「還妄，陛下將沈疏賜給臣當妾！」

此話一出，在座眾人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悲憫。

畢竟，整個燕京人人都知，我是楚言放在心尖上的愛人。

「既然愛卿執意如此，那朕就準了！」眾人的聲音在難入我耳中，我渾渾噩噩謝恩，跟隨眾人回府。

隻是下馬車那瞬，我卻被靈兒拉住手腕，她意有所指笑道。

「沈疏姐姐，日後都是自家姐妹，當然要同坐一輛馬車，你說是不是！」

我下意識甩開她，可就在此時風雲而動，刺客聞聲而出，馬兒被廝殺聲驚起。

我下意識想要拔出軟劍，可猛然間想起，軟劍早就斷在三年前的懸崖，許是力道過大，心口抽疼的我眼前發黑。

刺客顯然有備而來，甚至有不少圍在楚言身側，血腥味直衝鼻腔，我偏頭看去不知何時，靈兒擋在楚言身前。

甚至為他生生擋下刺來的長劍，城中守衛姍姍來遲，將餘下刺客清除，我連忙追過去。

卻被楚言伸手狠狠推開，他看向我的眼神森冷怨恨，仿佛再說，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我癱倒在地，下一瞬卻被狠狠掐住脖頸「沈疏，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愛我不肯為我擋劍？」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