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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顧青詞已站在院子裏修月光燈，「阿月，你等著，紀念日那天我一定給你個驚喜！」

「好。」我端起他每日為我備熱好的牛奶，抿了一口，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我也會給你一份驚喜。」我靜了很久才開口，聲音如枯藤似的，暗啞毫無生機，「我也會給你一份驚喜。」

桌上顧青詞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屏幕亮了一下便熄滅了。

【親愛噠，我們一家三口旅行的照片洗出來了。您記得過來看哦！】

我打開他的手機，調出雙係統，手指滑動到相冊時，看到了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裏頭的顧青詞抱著個小男孩，目光溫柔，笑得很是開懷。

他們會一起看煙花，一起去遊樂場，一起打雪仗。

我目光落在那女孩身上穿得毛衣，眼睛頓時刺痛，那是我織給顧青詞的。

我這個人笨手笨腳又沒有耐性，化療後更是手抖得厲害。

饒是如此，還是咬牙給他織了這件紀念日禮物，隻因是他開口想要的。

他紅著眼，信誓旦旦道，「這是阿月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我一定會視若珍寶。」

我掐滅了屏幕，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裏那如長針刺入骨髓的痛。

這時，院子門打開，顧青詞探頭見我拿著手機，目光一窒，「阿月，你怎麼哭了？」

我哭了嗎？

我這才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早淚流滿麵。

「沒事，就是看到以前我們一起拍得照片，有些懷念。」

他快步走到我的跟前，溫柔將我托舉坐在桌子上，自己低下腰，將我那早已經冰涼的腳抱進懷裏。

「這些年我們照片確實拍少了，等結婚紀念日那天，讓青檸給你打扮打扮，我讓全城都看到我們幸福的合照！」

我平靜地️看著他，抬手撫摸著他的頭發，他還是那麼溫柔那麼溫暖。

可這樣的一個人，他已經變了。

我清楚的。

我聲音很輕很輕，滿是悵然：

「顧青詞，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