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詞為了哄我開心,在庭院裏安置了滿院子的月光燈。
他說,「京大楓葉庸俗如何與月光媲美,我的阿月值得世間最無瑕的東西。」
月光燈是我閨蜜青檸的作品,脆弱易碎像藝術品一樣,需要時時嗬護。
可,顧青詞哪有空,他頻繁地出差。
每到一處,顧青詞都會給我帶回當地的美景:楓葉、櫻花、初雪還有鬆柏。
可那些,我早就在小三的朋友圈裏見過了。
我將那些一股腦倒進燃著的爐子,火舌舔*舐著水瓶,升騰的熱氣,熏得我視線模糊。
此刻月光燈忽閃了幾下之後,便徹底熄滅了。
在燈光熄滅的一刹那,我感覺自己的世界也跟著陷入了黑暗。冰冷陌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團黑屋,將我包裹起來,一點點地蠶食。
我在黑暗中不知道坐了多久。
忽然,燈一下子亮了,刺目的光鑽進我的眼皮裏,攪*弄著我麻木的神經。
「阿月?」
顧青詞顯然嚇了一跳,而後快步走到我身邊,牽住我的手。
「怎麼不開燈。你的手怎麼會如此冰涼?」他眼底全是疼惜,他的手掌不斷搓動我的手背,試圖給我帶了一絲溫暖。
往日最眷念的掌心,此刻刮得我生疼。
我默默的抽出自己的手,目光落到他襯衣邊上的點點紅梅。
像是嘲諷,又好像在耀武揚威。
我抬手食指輕點他肌膚上的紅印,指尖的冰涼,讓他本能地縮了縮肩膀。
我不答反問,「老公,這是什麼?」
他一愣,接過我遞過來的化妝鏡一瞧,目光帶了一絲緊張,慌忙解釋,「許是喝了酒,皮膚有些過敏了。」
「是嗎?」我果斷扯開他的衣領,露出精壯的胸膛。那抹紅梅一路從脖頸處,蜿蜒而下,一路隱沒在腰腹之下。
我盯著他的眼眸,擠出一絲笑容,「顧青詞,你還記得求婚時,對我說的話嗎?你說,你會對我忠貞不渝,絕不背叛。尊重我、理解我,與我事事坦誠,絕不隱瞞......」
「阿月!」顧青詞忽然打斷我的話,聲音帶了一絲顫抖。他緊緊地,用力將我擁抱在懷裏,幾近哀求,「阿月此生我隻愛你一人。你知道的,我從不說謊話。」
「當然。」
我木然看著遠方。
是不是真話,我已經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