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棠愕然地看著他,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
陸景桓明明從不信她是穿越而來,卻偏在這時拿她的話來堵她!
即便她已決意離開,此刻心仍被狠狠刺痛。
她強壓淚意,低聲道:
“可你曾言而有信,說此生隻認我一人......”
陸景桓卻斬釘截鐵道:
“不錯,我此生隻認你,隻愛你,也隻娶你!”
他頓了頓,又說:
“可人生漫長,誰能一生隻守一人?”
“但我保證,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此生絕不與你分開。”
蘇婉棠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景桓,隻覺從未真正看清他。
他怎能說出如此荒唐之言?!
“難道你是說,你對周曼琳並無真心,不過逢場作戲?”
陸景桓神情一滯,遲疑片刻,卻未開口。
這態度讓周曼琳眼中滿是不甘與錯愕。
她勉強擠出笑意,咬牙道:
“都說了,我們隻是朋友而已。”
陸景桓鬆了口氣,點頭附和,上前想牽蘇婉棠的手。
“你聽見了,我心未變,你別再鬧了。”
蘇婉棠退後一步,緊攥的手緩緩鬆開。
翻湧的情緒漸漸平息,她輕吐一口氣。
“你說得對,人生漫長......”
所以,待她離去,很快便能將他忘卻。
蘇婉棠不再糾纏,轉身欲走。
陸景桓心頭一慌,下意識要追上去。
周曼琳忽地抓住他的手臂。
“景桓,我腳扭了,剛才是你推的,你不會扔下朋友不管吧?”
陸景桓眼中閃過掙紮,終是停下腳步。
蘇婉棠聽著身後動靜,未曾回頭。
隨後一周多,陸景桓未回宅中。
這期間,蘇婉棠將唐風店鋪轉手,清點財物,打算離去前盡數捐出。
這日,她剛在短視頻平台發了退圈告別。
指尖一滑,便刷到周曼琳的新視頻。
畫麵中,陸景桓從身後摟著周曼琳的腰,低頭吻她側臉,宛如恩愛眷侶。
而配文卻欲蓋彌彰:
【謝我的好朋友送我回家,這幾日還陪我養傷!】
評論區裏,陸景桓與周曼琳的友人已然熱鬧非凡。
【絕了,現在都流行叫男友‘好朋友’了?】
【這身形差太甜了!你倆才是一雙,看著真舒心。】
蘇婉棠凝視良久,默默點了讚,關上手機。
既然世人都認為他們天作之合,那她回到大燕,也會真心祝他們長久。
這夜深時。
陸景桓卻突然歸來,躺在她身旁,摟住她解釋道。
“曼琳那視頻是玩笑,別生氣。”
“她腳傷也有你一半責任,我這幾日照顧她,也是免得你被人議論。”
周曼琳腳傷與她有關?
蘇婉棠幾乎要被氣笑。
她未睜眼,冷聲道:
“這話,你留給自己聽吧。”
陸景桓身子一僵,沉默片刻,生硬轉了話題。
“你不是總想去遊樂場?我特意為你包了場,明日帶你去,別氣了。”
他這回避的態度讓蘇婉棠心頭一悶。
她本欲拒絕,但想到歸去前從未見過遊樂場。
心下好奇,便未再多言。
次日,遊樂場。
蘇婉棠對園中一切皆覺新奇,很快拋下近日的不快。
路過一處鬼屋,陸景桓忽道:
“走,我帶你玩鬼屋,我護著你!”
他眼神閃爍,笑著拉她進去。
蘇婉棠原以為隻是遊樂之地,不料裏麵漆黑一片。
剛走幾步,一鬼影驟然冒出,幾乎貼到她臉上,嚇得她驚叫出聲。
“啊——”
蘇婉棠捂臉慌亂躲避,惶恐喊道:
“陸景桓......我怕!”
卻無人應答。
四周黑暗,耳邊詭樂回蕩,恐懼瞬間將她吞沒。
她聲音發顫:
“陸景桓,你在何處?!”
忽地,一鬼怪現身,對她開口:
“你可是從千年前穿越而來的大燕靜安郡主,蘇婉棠?”
蘇婉棠自幼敬畏鬼神,聞言他道出自己身份,顫抖回道。
“正是......你怎知我來曆?”
她想起失蹤的陸景桓,強忍恐懼問道:
“可曾見與我同來之人?”
“啪——”
話音剛落,燈光驟亮,鬼屋瞬間明如白晝。
周圍爆發出哄笑聲。
蘇婉棠茫然回頭,隻見數張熟悉麵孔,皆舉著手機對她拍攝。
周曼琳倚在陸景桓肩頭,笑得淚花閃爍。
“景桓,你說大燕古墓時我還不信,你女友這是戲文看多了吧,還真當自己是郡主!”
蘇婉棠看著他們笑得扭曲的麵龐,臉色漸漸蒼白如紙。
她緊咬下唇,忍著羞辱顫聲道:
“所以,你們設局戲弄我,隻為取樂?”
有人輕蔑地嗤笑:
“誰能想到你真信?自己入了魔障,別怪人拿你當笑柄。”
陸景桓眼中掠過一絲愧色,低聲道:
“婉棠,我本是想帶你來玩的。”
“我們如此安排,隻想讓你明白,你說的穿越、大燕郡主都是虛妄,你該麵對現實。”
他頓了頓,又道:
“再說,曼琳因你而傷,今日之事一了,你們便兩清。”
蘇婉棠不可置信地盯著他,隻覺荒謬至極。
陸景桓盡可不信她穿越而來,卻不能一再羞辱她,肆意嘲弄她!
她正欲反駁,周曼琳誇張地開口。
“不是吧,我們不過開了個玩笑,你不會真生氣吧?這麼輸不起?”
蘇婉棠緊攥雙手駁道:
“須得旁人覺有趣才算玩笑......”
話未說完,旁人哄笑打斷:
“我們就覺有趣啊!哈哈哈......”
見蘇婉棠眼眶泛紅,陸景桓皺眉。
“行了,這又不是大事,你何必如此激動,弄得大家都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