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早飯,還來不及喘口氣,又要開始打掃衛生了。屋子裏的地麵坑窪不平,灰塵怎麼掃都掃不幹淨,家具也都是又舊又臟,擦拭起來十分費力。我彎著腰,一點一點地擦拭著,累得腰酸背痛,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可即便我如此小心翼翼,還是常常因為哪一處沒達到那家人苛刻的要求,等待我的就是一頓打罵。
我的身上常常布滿了新舊交織的傷痕,原本白皙的皮膚上如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不少被鞭子抽打過、被掃帚打過留下的血痕,那些傷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滲血,看著觸目驚心。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漸漸失去了光彩,變得黯淡無光,眼神裏滿是絕望與麻木,仿佛生命的活力正一點點從我身上流失。我整個人憔悴不堪,頭發亂糟糟的,像個瘋子一樣,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全是被扯破和劃破的口子。
我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就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隻能機械地承受著這無盡的苦難,看不到一點生活的希望,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世界遺忘在這個角落裏,隻能在痛苦中慢慢煎熬著。
我也試圖逃跑,無數個夜晚,我躺在床上,聽著那家人沉重的鼾聲,心裏就燃起逃跑的念頭。我趁著夜色,趁著那家人都熟睡了,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每一個動作都輕得不能再輕,生怕發出一點聲響,就連自己的呼吸聲我都覺得太響了,努力地壓抑著,讓它變得更輕更緩。
我躡手躡腳地朝著院子外走去,心在胸腔裏瘋狂跳動,那“怦怦”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仿佛格外響亮,我既害怕被發現,又懷揣著一絲對自由的渴望,那感覺就像是在和死神賽跑,隻要有一點動靜,我就覺得自己會被重新拖回那無盡的黑暗深淵。
好不容易出了院子,我便朝著記憶中看起來像是出山的方向拚命跑去。村子裏的路崎嶇不平,到處都是石頭和土坑,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著,沒跑多遠就摔倒了,手掌和膝蓋擦破了皮,鮮血滲了出來,那疼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可我顧不上這些,咬著牙爬起來繼續跑。
一路上,我也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身上的傷越來越多,衣服也被劃破了,冷風一吹,那些傷口就像被撒了鹽一樣疼,可我滿心隻想著能盡快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根本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周圍的山林在夜色下顯得格外陰森,時不時傳來的蟲鳴聲和不知名的聲響,都讓我膽戰心驚,感覺每一個黑暗的角落裏都藏著未知的危險,仿佛隨時都會有一隻手伸出來把我抓回去。可我不敢停下腳步,哪怕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邁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我還是拚命地跑著,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出去,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然而,我終究還是沒能逃脫命運的捉弄。天漸漸亮了起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那淡淡的光線仿佛是在宣告著我的失敗。那家人起床後發現我不見了,頓時火冒三丈,他們一邊大聲呼喊著,一邊召集了村裏的人一起尋找。村民們拿著鋤頭、扁擔等工具,在村子周圍的山上、樹林裏四處搜尋,那陣仗就像是在追捕一個犯下滔天罪行的逃犯一樣。
最終,在一個山坳裏,他們把已經精疲力竭的我抓了回去。我掙紮著,哭喊著,用盡力氣想要掙脫他們的束縛,可我哪裏敵得過那麼多人啊,他們像拖一件破布一樣把我拖回村子,然後把我綁在院子裏的柱子上,那粗糙的繩子勒得我手腕生疼,可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掙紮了。
那家人的男主人氣衝衝地拿來鞭子,一邊抽打著我,一邊罵著我不知好歹,“讓你跑,看你還敢不敢跑了,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刺耳的聲音,然後狠狠地落在我身上,每一下都鑽心地疼,我疼得幾乎昏死過去,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嘴裏隻能發出微弱的哀求聲和痛苦的呻吟聲,可那些聲音在他們的嗬斥和打罵聲中顯得那麼渺小,那麼無力。
周圍的村民們有的在一旁看著,臉上沒有絲毫同情,有的還在跟著起哄,喊著讓打得再狠點,那場麵仿佛我不是一個遭受苦難的人,而是一個犯了不可饒恕罪行的壞人,讓我心寒到了極點。
我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絕境,周圍是無盡的黑暗,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難道我就要一輩子被困在這裏,過著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嗎?我滿心都是怨恨和不甘,可卻又那麼無力,隻能在痛苦中默默流淚,那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滿是塵土的地上,瞬間就沒了蹤影,就像我此刻的希望一樣,如此渺茫,如此脆弱,仿佛隻要一陣風輕輕吹過,就能把它徹底吹散。
就在我幾乎要放棄掙紮的時候,一絲轉機卻如同一絲微弱的曙光,悄然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