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梁依然被好友扶著去洗手間的功夫,江淑儀終於能喘口氣。
她去洗手間洗了一下手上因為頻繁摔倒而布滿的灰塵。
有些地方已經擦傷,灰塵和血混在一起。
因為頭實在太痛,也都感覺不到其他地方的痛了。
“疼嗎?”
“跟我這些年受的苦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當了他那麼多年的太太,你也該知足了。”
“不屬於你的位置,永遠都不會屬於你的。”
江淑儀不願過多理會她的挑釁。
她大概知道了梁依然是個怎樣的人。
她轉身就要走,忽然被梁依然掐住了掌心。
“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他一直對我念念不忘,沒有一刻忘記過我?”
“嘴上說著討厭,實際上比任何人都愛我,我還不了解他嗎?”
“看,今天,我隻是稍微哭一下,他就心軟了。”
“我玩傅文川,就跟玩條狗一樣簡單。”
“我聽顧晏他們幾個說,你舔他舔地跟條狗一樣,那他有這麼對過你嗎?”
“你要是識相一點,就該趕緊滾遠點。”
江淑儀奮力掙脫開她的手。
“啊——”
梁依然忽然倒在地上。
江淑儀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她在做什麼。
不能讓她誣陷她。
她隻能摔得比她更狠。
她咬咬牙,猛地往地上一摔。
梁依然都愣了。
傅文川過來時,就看到兩個人都倒在地上。
江淑儀抿著唇,努力想站起來,頭頂的紗布,甚至又開始滲血。
梁依然,柔若無骨地倒在地上,泫然欲泣地看著他。
“阿文,我......”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誰的問題。
但傅文川俯下身,把梁依然抱了起來。
“走路不會小心點?”
梁依然被傅文川抱著,偏過頭,用勝利者的姿態,對她無聲說了句——
“活該。”
江淑儀並不傷心。
相反,她很慶幸。
慶幸自己反應足夠迅速。
心動值沒有掉。
她一瘸一拐艱難地走回去。
剛一到,就被一頂假發打了臉。
說是假發,其實也不是。
那是用屬於她的真頭發做的。
“你頭上這個紗布,不行,會顯得頭很大的,必須得拆掉。”
江淑儀本能地想躲。
梁依然又開口了。
“沒事的,江小姐要是不願意,就別拆了,她能替我登台,我已經萬分感謝了......”
就這一句話,傅文川忽然看江淑儀一眼。
“拆。”
於是梁依然劇院的幾個好友一起上手,把她頭上的紗布拆了個幹淨。
露出了可怖的頭頂。
“咦——好惡心啊這個頭。”
她們七手八腳地把頭發往她頭頂套。
其實這件事根本用不著那麼多人。
但是她們這些多餘的動作,讓江淑儀頭頂的傷口又崩開了好幾處。
好不容易全部戴上,她疼得恨不得用頭撞牆。
經曆一番粗魯的上妝後,她被推上去,跳了鼓上舞。
鼓麵與平地更不一樣,更難保持平衡。
她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
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會機械地重複動作。
好像有血滴進眼睛裏了。
台下是緊挨著的傅文川和梁依然。
“咚”的一聲。
“有人摔下台了!快打120!”
腿上有劇痛襲來。
江淑儀卻覺得,這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