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鶴哥,十天後天界之門打開,是你借天雷假死的最好時機。”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聽說天雷能叫人粉身碎骨,你強行提升修為提前渡劫,肯定更是難挨。”
山腳下,一隻小雀妖急得飛來飛去。
沈行鶴抬手讓雀妖停落,心中苦笑。
他原是清心派最優秀的弟子,最早下山、最早收徒,後來又與天資頗高的徒弟結成佳偶,在各門各派中都是一段佳話。
而在被發現身有妖氣後的沈行鶴,卻是人人得而誅之。
隻因這世道不容妖,像他這樣,身而為妖還妄圖修仙,更是罪該萬死。
天地難容他,隻有他的徒弟、他的愛人薑若錦仍然對他如初,時刻陪在他身邊,為他排解萬難。
他本想著,有薑若錦相陪,即使隻能一輩子過著這樣顛沛流離的日子,他也甘之如飴。
可現在,他後悔了。
“行鶴哥,假死之後就必須和現在的一切隔斷聯係了,也不能再和任何人聯係,即使是薑若錦。”
“她那麼愛你,你真的舍得嗎?”
“不,雀妖,你說錯了。”沈行鶴摸了摸小雀妖的頭,眼神平靜。
“薑若錦不愛我。”
眼中閃過一絲黯淡,他又回想起昨日的景象。
昨日,他又差點被人抓住,好不容易隱匿身形逃脫,拖著受傷的左臂逃回他和薑若錦的家。
卻發現門口堵著一群人,叫嚷著要薑若錦交出大妖,就地誅殺。
薑若錦被眾人圍攻,卻像往常一樣依然沒有供出他的去向,隻說自己真的不知情,安撫許久,眾人才漸漸散去。
沈行鶴剛要現身,卻發現那群人中的一個男子突然折返回來。
是他的師兄,清心派掌門的長子,裴昊之。
他擔心師兄為難她,裴昊之卻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揚起笑容,自然地攬過薑若錦的腰。
薑若錦嬌嗔著打他,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麼,裴昊之就突然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向屋內。
不過片刻,屋內便響起男女難以抑製的曖昧聲響。
沈行鶴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竟然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搞在了一起!
屋內,裴昊之喘著粗氣發問。
“你當真不知道沈行鶴去哪了?你不會還想護著他吧?”
“阿昊,我最喜歡誰,你還不清楚嗎?”
薑若錦主動吻上他,在他身下放浪嬌吟。
“別擔心阿昊,我知道他在哪。我已經放出消息,請各門派做見證。十日為期,我會親手抓住他,剖出他的妖丹,滅了他的修為,永除後患。”
“彼時我不徇私情的正義之舉,一定能名聲大噪,到時你再向掌門說要求娶我,他一定不會反對。阿昊,十裏紅妝,明媒正娶,你可一樣不能落下。”
屋內不堪入耳的聲音越來越響,沈行鶴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掉的聲音。
他以為薑若錦是真心愛他,卻原來隻是把他當作投名狀,當作嫁給另一個男人的籌碼。
他不知他們是什麼時候暗生情愫,更不知有多少次,在他奔於逃命時,他們卻在夜夜笙歌。
曾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不再,她對他滿是謊言和算計,他又何來“舍得”一說?
那一刻,沈行鶴心死,做出了一個決定。
沒有什麼比死亡更適合做一個大妖的結局。
既然他們都想讓他去死,那他便給他們這樣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