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詩予看著與他人交際得心應手陸津安,抿了口杯子裏的紅酒。
眨眼間,五年的時光已逝,陸津安變得更加矜貴成熟了。
他本就該是天之驕子,不該為了她跌入泥潭。
那時祝詩予好賭的父親留下天價債務後去世,還在念大學的她被迫承擔。
打工賺錢已經讓她無力償還高額的債務,所以她在醫院做了器官配型,希望能用身體器官還債。
大概是大二的某個晚上,對方聯係上她,希望她能捐顆腎臟。
約定好的那天大雪彌漫,祝詩予打了輛車趕去醫院。
可是沒想到半途中出了車禍,她昏迷過去,而對方因為器官移植不及時,就那麼去世了。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人就是陸津安的母親。
與此同時,祝詩予在醫院查出了懷孕。
她愕然,難以置信地追問醫生。
醫生笑著衝她點頭:
“你沒聽錯,你懷孕了,而且孩子很爭氣,出了車禍後隻是有些胎像不穩而已,並沒有流產。”
祝詩予這才驀然想起,那日在酒吧兼職時被人下了藥,和陸津安發生的一夜荒唐。
她不敢就這麼消失,趕到陸家的葬禮,跪著道歉。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時陸津安的眼神。
憤恨、哀怨,可又夾雜了一絲痛苦。
就在她被陸家人打罵的時候,他突然大吼一聲:
“滾,你給我滾!”
人群讓開一條道,祝詩予狼狽地趴在地上同他對視,看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
“祝詩予,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陸家沒有要回提前支付的費用,她雖然覺得不能收,可是債主又找上了門,她又懷了孩子。
不得已,祝詩予用那筆錢還了賭債後,搬離了那座城市。
就在她以為自己能過上安穩的生活時,一歲的孩子忽然又查出來罕見病。
檢查結果出來的那天,祝詩予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很久。
這是她的報應吧,可是怎麼落在了孩子身上?她寧願受病痛折磨的是自己!
由此,她幾經輾轉經過親戚介紹出國打工。
又在今年春,得知國內又更新興的技術,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找了一份還算體麵的工作。
陸津安則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她的消息,投資了她的小公司,又指名要她做自己的秘書。
祝詩予知道,他不是對她還有感情,隻是恨透了她,想要報複而已。
所以,她並不想說出真相,讓陸津安再次陷入兩難的境地。
曾經陸津安那麼愛她,恨不得把所有珍貴的東西都獻給她,把她寵成最幸福的女孩。
是自己配不上他的喜歡,她也不願再看到他崩潰的樣子。
倒不如讓他把所有的怨恨發泄在自己的身上,這樣她的心裏還能好過一點,算是贖罪。
晚宴接近尾聲,陸津安喝了幾杯,臉頰已經有些酣紅。
他衝祝詩予擺擺手,酒氣撲麵而來:
“一會還有飯局,你和我去。”
可是江懷雪不還在等他嗎?
祝詩予擰了擰秀氣的眉,出聲提醒:
“陸總,江小姐還在等你。”
陸津安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眼裏沒有半點溫度。
“我的決定還輪不到你置喙。”
她不再說話,跟著陸津安進了樓上的包廂。
幾個有頭有臉的企業家喝酒聊天,都沒有了以往談判的架子,但是說的話有幾分是真,那便不得而知了。
“津安,你今年也二十五了吧?怎麼身邊一個女伴都沒有?”
禿頭的中年老總挺著啤酒肚,把話題牽扯到一言不發的陸津安身上。
說完,隨即色眯眯地看了祝詩予一眼。
“唯一一個女人還是祝秘書,倒也是秀色可餐啊。”
陸津安放在膝上的手霎時握成拳,他偏頭看了一眼祝詩予不知何時垂下的領口和裸露的鎖骨,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祝詩予,沒想到你這麼饑不擇食,這種男人也要勾引。”
他眼神恣睢,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