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嘲笑出聲,似乎很認同她的話。
我轉身的動作一頓,沉默地看著她:“顧小姐,我們這邊的禮儀是婚後才算真夫妻。”
顧芷晴笑容一頓。
我為下了她的麵子,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她發揮她的紈絝性子,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臉上。
她的美甲尖而硬,滑過我的臉,瞬間劃破了皮。
有員工想過來扶我,卻礙著顧芷晴是江太太的身份,竟無一人發出關心。
我漠然地抬起眼,就看到江澤川朝我們走來。
他看到了我臉上的傷,隻是兩秒,他就給我定了罪。
“白秘書公然和太太爭執,扣兩千工資。”
他藐視地看著我:“你自己回去找財務罰款。”
我緊握著手,微長的指甲嵌入肉裏,忍耐著胃裏的不適,沒有一丁點力氣抬頭。
顧芷晴得意地靠在他身上,嘲笑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不管領沒領證,我都是江太太。”
“而你永遠是那個江家的養女。”
江澤川眉頭微皺,最後還是沒打斷她。
他摟著顧芷晴離開,看不到人影後,我終於忍不住癱坐在地毯上。
這裏本該要鋪滿鮮花的。
以前常聽說,胃是最能感受到人情緒的器官,直到現在我才相信。
它跟著我受委屈了。
我坐在地上緩了會,不僅沒有效果反而咳出了血。
頭暈耳鳴眼花,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在我連坐都坐不了搖搖欲墜倒下時,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是一個陌生的女孩。
她關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那麼近,又那麼遠。
可我沒有能回應。
我沒想到,將死之前,救我的是陌生人。
我在江氏勤勤懇懇多年,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
還將自己丟了。
後麵兩天,策劃師沒有在婚禮現場,眼看婚期沒有兩天了。
終於頂住壓力報到了江澤川那裏。
江澤川大發雷霆,以為我曠工了。
但他打不通我的電話,住的地方也找不到人。
江澤川煩躁地打電話讓其他秘書找人,甚至不惜加價。
打完電話,他起身拿了外套就準備離開。
“白秘書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對啊,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怎麼樣,我上個星期看到她血淋淋地從江總辦公室出來,都把我嚇了一跳!”
“血都流到大腿根了,不會是流產吧?”
“啊不會吧?她不是連男人都沒有嗎?”
秘書辦公室門沒關緊,裏麵的討論越發激烈。
江澤川的腳步停住,腦子裏一瞬間的空白。
他猛地推開門,淩厲地看著幾位秘書。
在他的壓迫下,終於有人說出了事情經過。
每個人眼裏都有些驚慌,正打算解釋時,江澤川已經轉身離開了。
他沒下樓,轉彎去了我的辦公室。
大大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有的甚至有半米高。
江澤川徑直地走到我的位置,桌子下放著一個密碼箱。
他熟練地輸入密碼,看似冷靜,臉上卻充滿了焦躁與不安。
我的密碼箱從來不防他。
密碼箱也不是秘密,因為我們曾在這個位置做過無數次愛。
最動情時,我站不穩還要為他挨個展示密碼箱裏的物品。
密碼輸入正確。
門被彈開,和平時看到的一堆物品不一樣。
密碼箱裏隻放著兩張紙。
——流產記錄表
——胃癌晚期確診單
江澤川拿著確診單的手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