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早上還好好的。”
我抱著醫生的腿求他:“他才九歲,你救救他。”
“我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兒子靜靜地躺著,嘴唇發紫,眼睛緊緊地閉著。
老師把書包遞給我:“你的兒子身體不好,發生這件事我們也很難過,但是這件事跟學校沒關係,你趕緊把人帶回去吧。”
看著老師的態度,我心裏越發疑惑。
我直接報了警。
因為涉及學校和學生安全,警察來得很快。
很快查出是邢宛青。
他從我兒子的書包裏搶了東西,又在我兒子病發時,把他的藥扔進了下水道。
我不敢想象九歲的孩子竟然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
要求警方嚴懲凶手,雖然九歲不夠量刑,但可以送去少管所。
邢家的人到處找人想要解決這件事。
我一概不見。
神情麻木地把兒子送去了火葬場。
沒想到邢宛白竟然帶著沈時延等在火葬場門口。
沈時延看到我完全被抽幹了精神的樣子,眼神閃爍。
片刻後還是扔了張紙過來:“你把諒解書簽了,你欠的錢可以不用還了。”
“宛青還是個孩子,他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兒子死了你很傷心,但沒必要搭上另一個孩子的一輩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沒必要?”
“小寧的死在你眼裏就是沒必要嗎?那你告訴我什麼是有必要的!”
我瘋了一樣撲到他身上使勁捶打。
“你告訴我!我兒子的命誰能還給我!”
邢宛白緊咬嘴唇看著我,忽然跪下了:“我求你放過我弟弟。”
“我知道你嫉妒時延現在跟我在一起,但你可以報複我,不要報複我弟弟。”
她跪著走到我麵前:“我求你了,我弟弟才九歲。”
我推開她:“我兒子也才九歲,誰把他的人生還給他?”
“你弟弟以後出來了還能繼續活著,我兒子呢?他沒有機會了。”
不管邢宛白怎麼求我,我都沒鬆口。
我一定要把她弟弟送進去。
沈時延看著跪在地上哭得幾乎要暈厥的邢宛白。
表情越來越難看。
他忽然低吼一聲:“阮念,你夠了!”
“你兒子本來就有心臟病,是你非要讓他去上學才會出事的,說到底還是你沒有盡到當母親的責任。”
“阮念,隻要你簽了諒解書,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
我看著他,心一陣劇痛。
就好像一隻大手攥住我的心臟狠狠捏緊。
我疼得直不起腰,半跪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沈時延,我不會簽字的。”
“公司也好,其他的也罷,你想要都給你。”
我之前不願意交出公司,因為那是兒子的救命稻草。
可兒子沒了,我要公司還有什麼用?
我以為這件事會到此為止,可邢宛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下作。
她竟然在網上說我兒子的死是誣陷。
是因為我想要訛詐邢家,才會逼著有心臟病的兒子去上學。
不明真相的網友被煽動情緒,砸了我兒子的靈堂。
看著一地狼藉,我渾身僵硬。
沈時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我後麵的。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神絲毫沒有變化。
“阮念,做人不要太自私。”
他撿起兒子碎裂的牌位:“你要給人犯錯的成本,就像我之前允許你犯錯一樣。”
果然,他到現在還恨我。
我沉默抱著兒子的骨灰往外走。
順著樓梯慢慢往上,每走一步,都好像距離兒子更近一點。
走到頂樓的時候,我忽然釋然了。
“沈時延,這個世界上我或許對不起別人,卻唯獨對得起你!”
“當年邢宛白喜歡你,拿你的未來逼我讓位置。”
“沈時延,你想要的輝煌未來,我給不了。”
“所以我成全你。”
我在沈時延震驚的眼神中爬上了欄杆。
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