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上榜的那天,同村的蘇輕竹把我阿嬤推下山坡活活摔死。
未婚夫看到案發現場卻矢口否認。
村民們紛紛大怒,指責我不該說謊,誣陷好人。
我百口莫辨,絕望之下想要跟蘇輕竹同歸於盡。
卻被身為大隊會計的顧知青及時攔住,他在阿嬤的墳前向我保證一定會讓蘇輕竹繩之以法。
三天後,蘇輕竹果然被人帶走。
我感激涕零,答應他的求婚。
並在去上大學的前夕發現懷孕。
在他殷切的期盼下放棄學業,安心待產。
懷胎五月的時候。
意外在他上鎖的匣子裏看到一封蘇輕竹的回信。
原來她根本沒有坐牢,而是頂替我的名字上了大學。
我以為的情深意切,不過是顧知遠犧牲自己為蘇輕竹謀求一份好前程所裝出來的假象。
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我跌坐在地上萬念俱灰。
......
泛黃的信紙像是有毒,瞬間讓我窒息。
抖著手,強迫自己看完了這封情意綿綿的回信。
才不得不承認,顧知遠對我本就無意。
他愛的人是一起下鄉的蘇輕竹。
與我結婚隻是想用孩子拖住我,好讓殺人泄憤早就遁逃的蘇輕竹取代我去上學,與未婚夫雙宿雙飛。
想到往昔他的關懷備至竟是虛情假意。
眼中的淚水漸漸模糊雙眼。
沉重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暈厥過去。
等我醒來,已經躺在衛生所的病床上。
病床旁陪著的是驚嚇過度一臉憔悴的顧知遠。
看見我睜眼,瞬間喜極而泣。
緊緊抓著我的手,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柚柚,你終於醒了。”
“都怪我,沒照顧好你,醫生說孕婦就是比較容易低血糖。”
嘶啞的聲音帶著哭腔,演戲真實得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
我張了張嘴,有千言萬語。
卻被喉嚨的酸澀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摸著仍舊高高聳起的腹部,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滑落。
睜著眼睛,僵硬地躺著病床上像是一具還有餘溫的屍體。
顧知遠嚇壞了,找來醫生為我複查。
確定沒事之後仍舊神色擔憂。
“柚柚,你怎麼了?別嚇我好不好?”
我依舊沒理他,隻是喃喃自語。
“阿嬤...阿嬤...”
顧知遠神色未變,心疼地把我擁入懷中。
“原來柚柚是想阿嬤,明天剛好是初一,我陪你到山上給阿嬤上香。”
從衛生所離開,向家走去。
十來公裏的路程,怕我勞累,顧知遠還貼心借了推車,生怕我懷著身子過度勞累。
高大俊朗又體貼入微的樣子,羨煞旁人。
可這一切,卻都是假的。
他的雪中送炭,他的入骨深情,隻是為了保護蘇輕竹。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親生骨肉做籌碼拖住我,好讓高考落榜的她奔赴美好前程。
往昔的溫情蜜意不是幸福,而是利刃。
割肉剔骨般的疼。
到家後,顧知遠連地都沒舍得讓我下,直接抱著我放到炕上。
親了親我的額頭,馬不停蹄的去生火做飯。
好好丈夫的姿態做盡。
可他越體貼,就越說明蘇輕竹在他心裏的分量不輕。
真是~隱忍癡情。
諷刺到極致。
在顧知遠熟練的操持下,飯菜很快就被端上了桌,又被細心盛好送到我麵前。
我冷著臉剛要拒絕,肚子卻恰好被踢了一下。
輕微的起伏被顧知遠捕捉到。
他喜悅的表情溢於言表:“孩子在跟我打招呼了,柚柚你快看!”
麵對他不似作假的慈父神情。
我心頭一軟,帶著期待向他確認:“知遠,蘇輕竹在哪裏勞改?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