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慶典上,蕭尋帶著蘇若華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蘇若華的出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但更多的,是譏笑和嘲諷。
“這就是之前陪著蕭總的那個蘇若華?又聾又普通,蕭總是怎麼看上她的?還把她帶到這種場所。”
“那又怎麼樣?隻能說人家命好,能遇上曾經落魄的蕭總。”
“命好?再命好也比不過程羽柔,之前那麼對蕭尋,現在人一回來不也還是跟蕭尋訂婚了?聽說過幾天就要去巴厘島辦婚禮了!”
蘇若華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是裝作一切都聽不到。
蕭尋微微皺眉,很顯然他也聽到了這些不堪入耳的話。
但他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拉著蘇若華坐到了角落。
“我還有一些應酬,你在這等我。”
“想吃什麼就讓服務生去拿。”
蕭尋用手語囑咐完蘇若華後,起身走向了人群中央。
一群人迎了上來,可蕭尋卻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大門處。
很快,大門打開,程羽柔穿著高定禮服款款走入,她與蕭尋相視一笑,走到蕭尋身邊。
兩人站在一起猶如一對璧人。
聽著周圍人的恭維,程羽柔眼中的得意更勝。
她的視線掃過四周,最終停留在安靜坐著的蘇若華身上。
她停在蘇若華麵前,朝蘇若華伸出手。
“你好,你就是蘇小姐吧?”
“我叫程羽柔,希望以後可以和你好好相處。”
蘇若華瞥了程羽柔一眼,沒有任何動作。
這是她跟程羽柔第一次正麵交鋒,而在之前,程羽柔的敵意也早就掩蓋不住了。
見蘇若華一直不說話,程羽柔有些委屈地朝蕭尋看了一眼。
“阿尋,蘇小姐她......”
蕭尋看了蘇若華一眼,眼中似有責備。
“若華畢竟聽不見。”
程羽柔點點頭,隨即朝蕭尋撒嬌。
“阿尋,我聽說蘇小姐之前是很有潛力的鋼琴師呢,能不能讓她跟我今晚一起合奏?”
“今晚是我回國以來第一次複出演奏,也很想這次演奏完美落幕的。”
蘇若華的身體有些僵硬,她已經許久沒有碰鋼琴了。
更何況,如今的她如何能找回三年前的狀態?
那場車禍的發生,讓她下意識對鋼琴就有抵觸情緒。
自此,她幾乎再也不碰鋼琴。
隻要一看見鋼琴,那些痛苦的回憶就會湧現,而每一次情緒的爆發都讓蘇若華痛苦不堪。
這些,蕭尋都看在眼裏。
可她還是聽到蕭尋開口:“好。”
蘇若華緊咬嘴唇,想要忍住眼眶的酸澀。
是啊,程羽柔才是他的心尖上的人。
甚至當年的那場車禍,她以為的不顧性命的救贖卻隻是男人早就設計好的。
隻為讓他的心上人奪得那場比賽的冠軍。
甚至即便葬送她一輩子的夢想和事業,蕭尋也無所謂。
而現在也是一樣。
她的自尊,她曾經的榮耀,對於蕭尋來說都是一文不值。
蕭尋垂眸看了眼臉色有些蒼白的蘇若華,到底有些不忍。
他想了許多說辭,可就當他剛用手語問出那句“羽柔想讓你跟她一起合奏”時,卻聽見蘇若華平淡的聲音。
“好,我彈。”
蕭尋愣住,他嘗試用手語繼續補充,“若華,我知道你不情願,可今天畢竟是羽柔回國的第一次演奏......”
蘇若華卻直接起身走向中央的高台。
蕭尋看著麵色溫和平靜的蘇若華,一股怪異感油然而生。
他下意識地抓住蘇若華的手,神情溫柔,“等結束了,我們就回家,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蘇若華沒說話,隻是抽回手,連一個眼神也沒給蕭尋。
兩人落座,蘇若華深吸一口氣,朝程羽柔道:“開始吧,程小姐。”
程羽柔抬手起音,一段優美的音樂流淌出來。
蘇若華嘗試跟上程羽柔的節奏,可那些痛苦的記憶卻緊咬著她不放。
她的麵前是潔白的琴鍵,可她看到的卻是滿目的血。
就連耳邊也一直縈繞著那一句,“抱歉蘇小姐,您的耳朵怕是以後不能好了。”
錯誤越來越明顯,周圍的竊竊私語也傳入蘇若華的耳朵。
“什麼啊,就這還是當年拿過那麼多獎的鋼琴師?要我說這種程度就算去當老師也沒人願意要吧!”
“一個聾子,你還能指望什麼?真是可惜了羽柔這麼好的技術。”
一曲結束,程羽柔起身朝眾人致謝。
蕭尋笑著給程羽柔遞上提前準備好的花,“很好聽,跟當年一樣。”
而在觸及到蘇若華的目光時,蕭尋好似燙手一般地立馬收回了手。
“若華,今天本來是羽柔的表演,所以隻給她準備了花。”
“等回去,我給你補上。”
但堂堂蕭總,又怎麼會沒辦法在十幾分鐘內搞來一束鮮花?
隻不過是他連敷衍都不想敷衍自己而已。
“不用了。”
蘇若華的聲音是連她都沒想到的沙啞。
她隻想離開。
離開這個對她來說格格不入的地方。
畢竟她在這群權貴眼裏,不過是跟程羽柔對比下惹人發笑的小醜。
誰也瞧不上。
周圍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可落到蘇若華身上的卻隻是譏諷和不屑。
蘇若華起身,想要離開時卻被程羽柔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