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毓是命定的太子妃,可及笄那年,太子有了心上人,秦芷蘭。
他當眾直言,此生絕不會娶盛明毓。
盛明毓淪為了滿京城人人恥笑的棄婦,盛家不能有這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兒,她麵前隻有兩條路。
青燈古佛長伴一生,或是一條白綾了卻性命。
絕望之際,是小將軍謝禹承跑死了三匹馬,從邊關回京。
他願以畢生軍功求娶盛明毓,盛明毓含淚答應。
可婚後五年,盛明毓偶然聽到謝禹承與好友談話。
“當年你分明心悅秦芷蘭,為何娶了盛明毓?”
月光下,謝禹承無奈笑了笑:“皇室不會看著盛明毓被逼死,我若不娶她,她定然會嫁給太子。”
“蘭兒心悅太子,既不能讓她愛上我,那成全她也好。”
“至於盛明毓,當年我若不娶她,她即使不死也隻能青燈古佛長伴一生。”
“如今我隻是不愛她,卻並未薄待她,她應該知足。”
......
“陛下,臣女願替公主殿下去北梁和親。”
“你胡說什麼?”
禦書房中,帝王震驚:“你已嫁與謝將軍為妻,如何能去和親?”
盛明毓緩緩笑開:“盛明毓已經嫁人,趙明毓,張明毓可並沒有嫁人。”
“不過是換一個身份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五年前北梁使者來京時,臣女在宮中待嫁,曾被使者誤以為是公主。”
“臣女知曉,陛下不舍公主遠嫁,臣女是最好的人選。”
提起五年前舊事,帝王眼眸微沉。
“謝將軍那邊,你要如何交代?”
皇帝仍有顧忌,盛明毓隻是笑。
“臣女與謝將軍並無情誼,若是臣女消失,謝將軍隻會喜不自勝,謝將軍之妻盛明毓將會在十日後死去,陛下不必顧忌。”
皇帝聞言歎了口氣:“盛明毓,你本該叫朕一句父皇。”
“造化弄人,你既有心,那朕成全你。”
“傳旨,冊封薛明毓為福康公主,賜慶,雲,趙三城為封地,十日後和親北梁。”
“兒臣謝父皇隆恩。”
盛明毓跪地叩首,賜皇姓,封公主,自此大局已定,再無轉圜餘地。
出了皇宮,盛明毓一步步走回謝府,她站在門口,看著這高高的庭院,這個她自以為是的家,原來隻是一場騙局。
三日前,謝禹承與好友的話一遍遍地在她腦中回響。
“我此生與蘭兒無緣,娶誰都是將就,能成全蘭兒,讓她坐上太子妃之位,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事情。”
“盛明毓已與相府恩斷義絕,隻能仰仗於我,便是有朝一日知曉了真相又能如何?”
“當年我若不娶她,她即使不死也隻能青燈古佛長伴一生,如今我隻是不愛她,卻並未薄待她,她應該知足。”
那一日盛明毓本是精心做了糕點,準備拿給謝禹承吃,卻猝不及防聽到了真相。
那一瞬她心如刀割,原來謝禹承娶她隻是為了成全他的心上人。
原來她以為的深情厚誼都是假的。
淚如雨下,盛明毓踉蹌著離開,不敢再聽下去。
可是她不得不承認,謝禹承說得沒錯。
她在這京城中的確隻能仰仗謝禹承。
五年前,父親為了逼迫太子娶她,不惜以她的性命威脅。
那一日白綾已經纏上了她的脖子,太子若是不鬆口她真的會死。
後來謝禹承求娶,算是救了她一條命,婚後她便與相府斷了來往。
如今才知曉,謝禹承當初救她隻是想著。
若她沒死,太子定會娶她,秦芷蘭便不能如願嫁給太子。
若她死了,秦芷蘭哪怕如願嫁給太子,也會壞了名聲。
原因千千萬,無一條是愛她。
可她卻在婚後五年相處中對這人動了真心。
以至於如今知曉真相後,痛不欲生。
不過沒關係,京城沒了她的容身之處,但天地之大,總有她的去處。
“怎麼站在這裏不動?”
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盛明毓回頭,謝禹承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他自然地摟住盛明毓的腰含笑道:“你身子弱,吹久了風是會生病的。”
謝禹承說著攬著盛明毓往府內走去,似帶著無盡情意。
“我讓人備下了你最愛的梨湯,你多喝些,暖暖身子。”
下人們見狀紛紛笑道。
“將軍和夫人感情真好,這整個京城中,感情這般好的就將軍和夫人二位吧。”
“據說太子和太子妃也是琴瑟和鳴,恩愛得不得了呢!”
這話一出,謝禹承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放開盛明毓,大步往前走去:“我還有公務要忙,晚些陪你吃飯。”
下人們不知說錯了什麼,麵麵相覷,盛明毓隻是笑,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她身體強健,吹不得冷風、喜愛喝梨湯的人從來不是她。
這般明顯的事情,她竟這麼久才發現,實在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