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撿來的夫君成婚半年。
才知他是京城高不可攀的王爺。
回京前,屬下問他如何安置我。
他的回答漫不經心,眼神不屑。
“商賈賤民,玩玩而已。”
“吃膩了山珍海味,想嘗嘗糟糠。”
我渾身血液凝固。
在做妾與作死之間,選擇做別人的心上人。
...
蕭阮的話猶如悶雷當空劈下來。
將躲在屋裏的我澆成透心涼。
緊緊攥著繡帕,不敢出聲。
他的屬下還在眾口同聲地附和。
“是啊,鄉野村婦,上不得台麵。”
“能伺候王爺半年,已是天大的榮幸。”
“還能真迎回王府做正妻不成?”
“做妾,也是抬舉她了,多少通房丫鬟求都求不來呢。”
王爺對這些話混不在意。
直到誰冷不丁來了一句。
“模樣生得恁樣勾人,將來也不知便宜了誰......”
王爺一記冷眼射過去,對方立即噤聲。
不過蕭阮並未真的生氣。
隻是把玩手中的玉扳指,笑得語意不明。
“溶月及笄了吧?”
“正是,就等著王爺回去完婚呢。”
“您放心,這裏的事絕對不會讓京城那邊知曉。”
眾人笑得諂媚。
我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自己渾然不覺。
外麵又說了什麼,一句也沒聽清。
我敬愛了半年的夫君,果真如此無情?......
直到熟悉的腳步聲靠近。
我倉皇擦拭掉眼淚。
強作歡喜。
“夫君,我們真的要回京城過日子嗎?”
在鎮上鄰裏街坊見證下,我們是拜過天地的。
此刻的我,並不死心。
畢竟昨夜,我們還纏免悱惻。
輕紗帷幔內,燭火明滅中,他動晴地喚我小名。
馳騁的汗水滴落,在我滾燙站栗的肌膚。
玉墜子叮當作響,一夜未停。
“對,夫君帶你回京城。”
他一句話重新燃起我心中的希望。
就知道,他不會不念這半年來的情分。
下一秒,卻隻聽他道,
“不過昭兒,我不能讓你做正妻,你也知道你的身份......”
我抬眸,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他眸色清冷,臉上不見半分昔日的憐惜。
我顫抖著補充他沒說完的後半句話:
“我的身份,辱了你的門楣,是麼?”
他不做聲,眉眼冷淡。
這就是默認。
我心中劇痛。
眼前的男子,還是那個在我耳邊呢喃,
今生唯我一人的夫君嗎?
見我情緒低落慌張,也知道這消息打擊太大,
他於心不忍,又過來拉我的手。
“你放心,她是父母給我挑選的,擺在正堂裝點門麵。
“名分並不重要,在我心裏,你永遠是唯一。”
我悲涼地搖搖頭,指甲掐進肉裏。
“從正妻變成侍妾,亙古未有,
“況且我父母曾有遺言,今生不可與人做妾......”
“昭兒!”
他神色明顯不悅,顯然是認為我在胡鬧。
“你有些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我答應你,回京後給你的寵愛半分也不會變,
“你要懂得為夫君分憂。”
我默默不語,低下頭掩蓋心中的痛意。
頭上的發簪無聲跌落。
那是新婚沒多久,他專門為我打造的鎏金點翠蝴蝶簪。
大約是簪子讓他回憶起這半年的點點滴滴,
他撿起來重新插到我發間,憐惜地撫我的麵龐。
“昭兒,你無父無母,離開了我,無依無靠,以後可怎麼活?
“能留在我身邊,難道不是天大的幸事?
“別再跟我置氣,簽了和離書,跟我回京吧。”
他眼神中有幾分心疼。
不過並沒有停留太久,因為外麵催促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