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稔地輸入801的密碼,門咯一聲打開。
裴輕舟居然密碼都沒改,是估量我不敢來嗎。
“念念,巧克力不能吃太多喲,牙會長蟲的。”
“念念隻吃一小塊,不會多吃的。”
客廳裏傳來柔軟的童音。
一個小女孩正掰著巧克力,旁邊一襲素衣白裙的應該是顏堇白。
“你是?”顏堇白直起身體,目光打量著我。
“司華年,裴輕舟的夫人。”我四處掃視一圈。
這個房子還是我剛進裴家時,一開始裴輕舟不讓我出現在他麵前,給我買的臨時住所。
我緩緩踱著步,手指一一掃過曾經的舊物。
書架上擺滿了我喜歡的繪畫書籍。
齊白石的壁畫占了正廳小半麵牆。
客廳地麵上還鋪著我從澳洲定的地毯。
顏堇白端直身體,理了理頭發,語調輕慢地說,
“原來是司小姐,這樣冒昧而來,輕舟知道嗎?”
“這樣不打招呼就闖進來,合規矩嗎?”
“顏小姐,這是我的房子,你說我要讓誰知道。”
一次生氣,我自己跑出來,裴輕舟找到這道歉。
一次下雨沒回去,裴輕舟衣衫盡濕地尋來。
那個雨夜,裴輕舟顫抖地摟著我,似找回失而複得的珍寶。
我抬手拽下牆上的壁畫。
又一把扯去旁邊的電源,扔到地上。
小女孩看到我踢翻了玩具箱,嚇得哇哇哭起來。
“司小姐,你這樣闖進我家打砸,又嚇到念念,輕舟不會饒了你,你再不走我報警了。”顏堇白一邊安撫著念念,一邊凶狠地看著我。
“我的房子,什麼時候成了你家,等你成了裴太太才來指手畫腳。”
想我司華年堂堂A大畢業生,什麼時候淪落到真心比草還賤。
我轉頭又去扯牆上的壁畫,顏堇白忙拽住我胳膊,我反手把她甩開。
顏堇白一個趔趄倒在沙發上,又滾到地板上。
“司華年,你夠了。”裴輕舟踢開門,幾步邁到我麵前,一巴掌劈頭朝我扇來。
一個趔趄,我撞到茶幾上,額頭一陣劇痛,左邊臉火辣辣麻木著。
裴輕舟抱過念念,扶起顏堇白,猙獰地看著我。
“輕舟,你總算來了,你再不來,還不知道司小姐發什麼瘋,我明天還是回美國吧。”
“我就不應該留下來。”
顏堇白趴在裴輕舟懷裏哭得泣不成聲,語調哽咽。
裴輕舟心疼地查看著顏堇白,低頭溫柔地安撫著,
“堇白,疼不疼?對不起,你不要走,不要再離開我。”
裴輕舟抬起頭,臉色倏地陰暗起來。
“司華年,我一直以為你端莊,得體。沒想到也是一個潑婦,惡婦。”
“有我裴輕舟一天,我絕不允許你再靠近堇白。”
“你不是說房子嗎?我告訴你,從現在起,它是顏堇白的,以後你再靠近這兒一步,休怪我翻臉無情。”
裴輕舟鐵青著臉,一連串的咆哮似冰刀一樣紮來。
我捂著額頭癡癡笑了,掏出手機撥打了110,
“喂,110嗎?這邊是嘉禾園五棟801,有人私闖民宅,請你們盡快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