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和裴輕舟要離婚了。”
“什麼?胡鬧。是你提的。”
“不是,裴輕舟提的。顏堇白回來了。”我疲倦地歪在沙發上。
“她回來幹什麼,現在你才是裴家媳婦。你沒必要斤斤計較。”
“男人有個花花草草也是不可避免。他願意養在外麵就養著 裴家還差那點錢。”司明讓慢條斯理地說著。
“顏堇白給裴輕舟生了個閨女,已經五歲了。裴輕舟要擔負起他的責任,我有什麼辦法。”
我直起身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隻感覺有一張黑色的大網捆得自己透不過氣。
“不就一個孩子,大不了給點撫養費,一起養著。”
司明讓說完,斂眉思索了一下,“你幹脆主動認了這個孩子,這樣也顯出你大度賢惠,輕舟和裴家老兩口也會對你另眼相看。”
“爸,你是我親爸嗎?是裴輕舟堅決要娶顏堇白,你讓我主動幫他養孩子。”
我盯著司明讓灰白的眼睛,想從裏麵看出一分兩分的情感。
“不就一個孩子,礙著你什麼了,你怎麼學得越來越沒人情味。”
“司華年,我告訴你,這個婚不能離,死你都給我死在裴家。”
司明讓合上書,用力地拍了下桌子。
“你讓我怎麼辦,一哭二鬧,還是自殺絕食逼迫他。”
“隻要能挽回裴輕舟的心,有什麼不可以。”
“回去你就把那孩子領回來,好好討好一下。輕舟不就原諒你了。”
司明讓睜著渾濁的眼睛教訓著我。
“輕舟隻是一時昏了頭。你耐著性子哄著,總有一天他會回心轉意。”
聽著司明讓的歪理,隻覺得有一塊沉重的石頭堵在心裏。
明知道的結果,非要來驗證一下。
他要真心疼愛我這個女兒,當初就不會賣了我,還是上趕子那種,就為了做裴家的供應商。
A城誰不知道裴輕舟為了初戀,自殺住進醫院,抑鬱焦慮不已。
結婚後,我做了多少努力,裴輕舟才逐漸正眼看我。
公公腿不好,我去學了按摩。王副總太太喜歡打牌,我成了牌搭子。
這幾年,我學成了十八般武藝 就是為了讓裴輕舟能穩穩地坐在裴氏集團總裁的位置。
早知道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還不如當初讓他死在醫院裏。
裴輕舟果然沒有再回來。
沒幾天,公公婆婆喊我去老宅,等我到了,發現裴輕舟直直地跪在老爺子麵前,還是一貫的清冷克製。
公公麵色鐵青地喘著粗氣。
“華年,離婚這事你怎麼說?”
我走到裴輕舟邊上也跪了下來,“這事我聽爸的。”
裴輕舟瞳孔一縮,看著我冷笑一聲,
“爸,我已經負了堇白一次,這次我一定要娶她的。”
“華年呢?當初要不是華年,你早死在醫院裏。我打死你個逆子。”
公公說完,舉起拐杖狠狠往裴輕舟身上打來。我忙擋在裴輕舟麵前,拐杖打在了我的腰上,疼得我直流眼淚。
婆婆忙站起來扶住我,我一手撐著腰緩緩坐到沙發上。
“輕舟,這樣對華年不公平。顏堇白這邊,不行多給她點錢,夠她花一輩子的。”
“孩子不行就帶回老宅來,我們養著。華年要是願意,也可以養你們身邊。”說完婆婆看了我一眼。
“媽,堇白圖的不是錢,如果她圖錢,就不會帶孩子獨自在國外生活五年。”
“這次如果不是回國有事,碰巧遇到,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她對我的付出。這次我一定要娶她。”
“混賬東西,天天為了個女人丟人現眼,我告訴你,姓顏的孩子我們裴家不會認的,如果你堅持娶她,你也滾出裴家。”
婆婆看公公動了怒,忙拍著後背順氣,
“小兩口鬧矛盾,自己會解決,你發這麼大火幹嗎?”
婆婆忙衝我使個眼色,我忍著疼,上前拽起裴輕舟,
“爸,你別生氣,我和輕舟的事,我倆慢慢商量。別氣壞了身體。”
裴輕舟還要強辯,我聚攏手指,在挽著的胳膊上,狠狠掐住不收手。
裴輕舟咧著嘴,被我拽出了老宅。
“司華年,你為什麼不讓我說清楚。你是不是不願意離婚。”裴輕舟橫著眉一把甩開我,我一個趔趄,腰上一陣劇痛。
“那你現在進去。”我站穩後,指著老宅。
“你進去,就說你想離婚。”裴輕舟斜著眼,又伸手過來拉我。
“堇自我是不會再辜負的,你再拖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
“裴輕舟,有本事你自己去搞定,不行你躺在老宅死扛。吃藥跳樓隨便選一個。”
見過自私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自私。
“司華年,你懂感情嗎?你不就是舍不得裴太太位置。”
“這個婚不離,我也一輩子不會再碰你一下。”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裴輕舟,這是一個殺伐果斷總裁能說的話。
遇到顏堇白,變得愚蠢又無情。
我不由氣極而笑,顏堇白是需要嗬護的嬌花,我就是能輕易踐踏的野草。
看我臉若寒霜,裴輕舟目光閃了閃,
“華年,希望你能理解我。也希望你不要再糾纏下去。這樣對大家都好。”
看著裴輕舟厭惡的表情,我怒火湧起,揉了揉腰,一腳油門,朝嘉禾園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