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長得像我,但是性格卻完全像敬水。
她從小就很懂事,知道我每天工作很辛苦,她會給我打洗腳水,還唱「世上隻有媽媽好」給我聽。
忙於工作的我,對她管教甚少,所以她會自己做飯,幫我分擔家務。
我始終覺得希希是我在塵世間唯一的留念,她是敬水留給我的天使。
然而,在蘇希小學畢業那一年,全變了,我的天使女兒被帶走了。
初中的蘇希進入了叛逆期,開始和學校裏的小太妹混在一起,每次和我說是拿錢交資料,卻轉過身和那些人出去玩。
直到我在上班途中碰到逃課出來的蘇希,我才知道,原來她已經誤入歧途了。
那是我第一次打女兒,我當著眾人的麵甩了她一巴掌,隨後將她強行拖回家。
她跪在地上,卻倔強地昂起頭顱,與我對視。
我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應該好好讀書的!我送你是去學習的,不是去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邊哭邊說:「可是媽媽,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我啊!
你的工作忙,陪我的時間少。我喜歡的東西,你也沒時間帶我去做。我就是想和別的孩子一樣,得到你的愛啊!
直到我這樣,你才能看到我是嗎?」
正是因為蘇希的這一番哭訴,我才意識到我曾經對她有多麼疏忽。
所以後來我辭職了,留了一段足夠的時間陪蘇希,隨後在傅溪山的引薦下,找了一份相對輕鬆的朝九晚五的工作。
雖然工資不算特別高,但是我的時間變得寬裕了,陪蘇希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她喜歡藝術,我就幫她各方麵培養,從樂器到舞蹈再到繪畫,隻要她想要,我都會滿足。
在我的陪伴下,蘇希及時回歸正途,最後考上了一個好大學。
我本來以為,我們的生活會很幸福,但不知道陳宇風給她下了什麼降頭,讓她變了個人。
這一次,沒有理會蘇希對我的哀求,我起身就走。
傅溪山剛到,正準備上樓。蘇希和陳宇風也衝出來想挽留我。
我甩開蘇希的手,陳宇風為了拉她直接推了我一把,好巧不巧,樓梯上有點油,我就這樣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腰子和腿火辣辣的疼。
反應最快的是傅溪山,他一把抱起我就往車上走。
同時朝後對著蘇希喊:「蘇希,快陪你媽媽去醫院啊!」
可是我瞥見,蘇希正害怕得躲在陳宇風懷裏,陳宇風正拍著她的背說:「沒事,沒事。」
到了醫院,傅溪山抱著我各種照片、檢查,而我的女兒蘇希卻隻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媽媽,實在是對不起。宇風隻是心急保護我,他沒想推你下去的。」
傅溪山在一旁生氣地問:「那你怎麼不陪你媽來醫院?」
我聽見蘇希支支吾吾地說:「我見到這個場景也嚇到了,現在有點胎不穩。宇風和他媽媽在照顧我,所以沒時間過來。」
末了,還是加了一句:「媽媽,你不要生我們的氣好不好?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傅溪山冷笑著問:「是殘廢了才叫大問題嗎?蘇希,你說這話不害臊嗎?」
說完,氣憤地掛了電話。
我完全沒了心思,眼淚不住下落。
傅溪山看到這一幕,又開始了自責:「小悅,對不起啊......都怪我不好,當時沒陪你好好把關,怎麼知道收養了這麼個白眼狼......」
我難過地捂住眼睛,是啊,收養她的時候,我怎麼會知道蘇希是一個白眼狼呢。
蘇希不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