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我含辛茹苦帶大的女兒,為了倒貼嫁給一個鳳凰男,甚至不惜讓我省出我的日常開銷。
陳宇風也搭腔道:「是啊,寧阿姨,反正你基本上可以在單位食堂吃飯,現在也有單位宿舍,基本上開支不大的,就先給一部分給我們渡過難關吧。」
好家夥,蘇希還知道是問我借,到了陳宇風口中直接就變成了給他們了。
我沒有搭話,傅溪山的電話適時打來,我報了地址後就準備起身離開,畢竟話不投機半句多。
然而蘇希又像是燃起來新的希望,她突然拉住我興奮地說:「媽媽,傅叔叔不是已經升警司了嗎?要不你去問他借錢吧?」
我盯著蘇希看了很久,她已經越來越不像我曾經寵愛的那個女兒了,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怎麼從我這裏吸幹我的血,從而嫁給陳宇風。
她真的一點也不像我和敬水的女兒。
蘇希的爸爸——蘇敬水,是一名警察。
我和敬水相識於一場搶劫案中。
當時是一個夜晚,我走在回家路上,遇到了一個搶劫犯,搶走了我的包。
那時我剛剛大學畢業,包裏裝著的是我的全部身家,所以我想也沒想就衝上前去,準備奪回我的包。
然而當我好不容易抓到包時,搶劫犯拿出了一把亮閃閃的尖刀。
我嚇得大喊:「救命啊......」
結果,敬水真的就從天而降救了我,他一把捏住了犯人的手,尖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而他的另一位搭檔幫忙抓住了犯人。
後來我才知道,敬水是一名警察,這是他跟蹤了好幾天的癮君子。
他笑話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虎的人,深夜被搶了還往前衝,要不是我和溪山在執勤,你呀,可真就凶多吉少了。」
但也就是我這樣的虎,反而吸引到了他,表白、結婚那天他都和我許下承諾:「那以後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可惜,這個諾言他沒有實現。
那時的我們剛剛新婚半年,那天他說他要去執行一個任務,一段時間不回來的那種。
我自然是懂的,但伸出去的手還是縮了回來。
我了解他,他是警察,他很善良,他一定會去。
但如果再重來一次,我一定拿這條命留下他。
再次回來的他,變成了一張遺像,曾經一米八的他卻躺在了不足半米的盒子裏,從此和我天人永隔。
我哭得不能自已,因為我多麼多麼想親口告訴他,我懷孕了。我的肚子裏,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小生命。
傅溪山來找我,他跪在地上,不停扇自己巴掌,求我原諒。
他說這個任務原本是他的。然而那天晚上,傅溪山父親突發腦溢血,敬水便主動承擔起了這次任務。
但是敬水的善良並沒有給他帶來好報,他被毒販發現了,隨後殘忍虐待致死。
可是斯人已去,責怪又有什麼用呢?
更況且他們是最好的兄弟,我知道,敬水一定不會後悔做這件事的,他就是這樣一個正直的人。
所以,我沒有過多的責怪傅溪山。
而且,我還有和他的念想在世上啊!所以我決定將孩子生下來。
因為我覺得這個孩子是敬水留給我的唯一的希望了,所以我給她取名為蘇希。
傅溪山有感虧欠於我,這些年來對我們娘倆照顧有加,而且他一直沒有娶妻。
他的警長曾說過要給他做媒,但他說:“不用了,我就一個老光棍罷了,早不想這個了。”
但我知道,他是因為愧疚,敬水的死像一根長釘,釘碎了他的心,也釘碎了他的下半生。
從此,他除了工作,生活上就是圍著我們兩母女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