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肉香味,勾的人味蕾都起來。
我毫無食欲,胃裏翻江倒海衝的我臉色發白。
那日那鮮血淋漓的肉帶著噴濺的血慢慢湧出,粘膩的血液順著我的膚一點點的滑動。
「嘔———」
我忍不住吐了。
心裏像是犯了病一樣看見肉就嫌惡心,密密麻麻的猶如針紮一般。
「剛才下手倒是利索,這會怎就落不下心呢。」蕭祁慢條斯理幫我順著氣。
那雙幽深的眼睛無悲無喜看不出情緒。
從那日被人帶回圈養起,他就逼著我吃肉。
一開始是肉渣熬成粥讓我喝下,今日是直接碗碟裝著的肉。
我知曉今日惹他生氣了。
手中的筷子夾起肉,心中恨意的越發深。
多少雙眼睛在我背後盯著。
那雙手順著我的脊梁輕輕的拍著,仿若對待一隻…貓。
「菜都做不好的廚子怎能留情,殺了吧。」輕飄飄的話下了廚子的生死。
嘶吼和哭喊混雜著廚子的求饒。
我明白了他為何想要我吃下肉。
蕭祁想要馴服我。
像馴服一隻貓一樣。
我捏著筷子斂下眼中的恨意,「我吃了肉,阿祁就會把我的家人放了嗎。」
敲擊桌板的聲音微顫的呼吸聲貼著我的耳朵爬著。
未聽見他的回答,我忍著惡心吃下了那塊肉。
咽喉吞咽,滑膩的肉連香料都掩蓋不了的閑腥味。
遲早有一日我要殺了他。
我掩蓋住了長睫,假裝被他馴服,忍受他的愛意。
也成為了他的貓。
我被他從木椅上抱了下來,雙腿無力垂著,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裏。
蕭祁順著我的背脊拍,「小貓真乖,他們都會平安的。」
入夜,我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沒有一點男女的歡愉。
那雙腿癱軟無力。
雙目微紅盯著晃悠的床頂,那人貼在我的麵頰上,「昨夜有機會為何不殺我。」
我恨不得將你剝皮拆骨。
心中的恨意斂下,假意順從帶著回應吻上了他的唇,「不想。」
瓷片不夠痛苦。
應該用刀或者劍,一刀一刀的紮進血肉反複磨。
我感覺到蕭祁毫無破綻的臉上帶了幽深的光,看起來像是多日未進食的獅子。
肩頭被咬了一口,痛的我倒吸一口氣。
他在我肩膀上咬了牙印,好像在標記自己的所有物一樣。
蕭祁神經質一般貼著我的耳邊愉悅輕笑,「小貓真乖,還好我當初找到你了。」
我的心臟劇烈疼痛著,仿若回到了血光漫天的那日。
痛苦和焦灼讓我的呼吸都微微停滯了,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麵前這人。
眼睛幹澀,聲音沙啞。
「為什麼選了我。」
未聽見回答,我感覺到他更加用力了,疼得我連連叫著要推開他。
那雙蔥白細膩的手被粗糲的指腹揉捏著。
我聽見耳邊輕喘一聲,那聲音貼著我的耳朵,「因為你施舍了我一塊荷花糕。」
聽到這裏。
我恨不得回去殺死那個自己,給狗施舍都會搖尾。
蕭祁不會搖尾,隻會藏在陰冷的暗處反咬我一口。
白嫩的手背透著微紅,一下就被握著藏回了青紗帳。
月光隱深毫無蹤跡,那雙無力的腿被來回翻弄隱匿在了盈盈月光中。
自從腿斷了之後我被囚宮中,時常深夜做夢回想當初在宮裏的場景。
雨夜斷牆邊。
「你就是個私生子,還想穿錦袍?」
「給我打,全都別停。」
「今夜把這賤種拖到雨簷下站著。」
我躲雨便看見了這副場景,那人孤零零的跪在雨夜中,渾身是傷看起來甚是可怕。
「喂!你們在幹嘛呢!」
我看著夢中的自己指著那幾個狗奴才,憑借著自己仗義的心思將那些人全都罵跑了。
隨後看著那落水狗的模樣起了惻隱之心,從兜裏拿出嬤嬤為我準備的荷花糕塞到他懷中。
「算是本公主今日行俠仗義,這荷花糕還是嬤嬤給我的。」
「你是公主?」
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我,將我嚇退了幾步。
「怎麼…」
那人將荷花糕全都咬碎,碎屑掉入黑色的水裏,雨水打落在他的臉頰。
他盯著我的臉,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不吃飽怎麼活下去,公主你說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