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地下戀十年的男朋友寧奕燃向章予琪求婚了。
我拿著他17歲時送我的手機正要摔掉。
手機突然響了,傳出17歲寧奕燃青澀的聲音,
「恬恬,我給你寫了一首歌,想唱給你聽......」
情緒上頭的我忘記了害怕,打斷他的話,
「滾,我不聽!別跟我表白我不會答應的!」
他提高音量,聲音焦急,
「你是誰?為什麼拿著江恬的手機。」
「我就是江恬,你未來會辜負我,所以請你馬上離開我,越遠越好!」
01
電話那頭語氣激動,
「你不是恬恬,恬恬知道我不可能辜負她!」
「你到底是誰?這手機為什麼在你身上,還有你為什麼學她說話?」
聽著寧奕燃逐漸拔高的聲音,我仿佛看見了17歲的少年胸膛劇烈起伏,緊攥著的拳頭微微顫抖。
我猛然回過神,嚇得差點丟了手機。
深吸一口氣,試探地問,「你是17歲的寧奕燃?」
他語氣有些急躁,「是我,快說你是什麼人?」
我淡淡地說,「我是27歲的江恬。」
電話那頭頓了良久,才不可思議地分辨,
「這怎麼可能,別以為我會信這種鬼話。」
聽著他不可置信的聲音,我看著街上大熒幕輪播的寧奕燃求婚瞬間,平靜地說,
「你右邊大腿上有個牙痕。是七歲那年為了保護我被狗咬的;
你沒念重點高中,是因為十五歲那年為了和我做同學改了中考誌願;
你剛才想唱給我表白的歌,詞曲斟酌了一年多......」
我緩緩敘說......
和他相處的點滴像打在鏡頭上的雨點,浮現在眼前。
他從小就是我的跟屁蟲,一路追我到大學硬是和我當了十六年同學。
高中畢業那天,他唱著為我寫的歌表白。承諾以後一定會風風光光娶我,一定讓千萬粉絲祝福我們。
那時的寧奕燃當然不會相信27歲的他會向章予琪求婚;
想不到千萬粉絲祝福的是他和他的琪琪。
滿城煙花燦爛,整個城市亮如白晝。連續的幾聲巨響,天邊YR&YQ形狀的煙花格外刺眼。我知道這是寧奕燃表達愛的方式,熱烈而直接。17的他也曾在校園廣播說過愛我......
我自嘲一笑說,
「你現在相信了吧。」
電話那頭猛然頓住,良久才長呼一口氣,聲音低啞地吐出一句,「恬恬,對不起」。
聽著那頭對我的稱呼,我苦笑了一下。
想不到我真的接到了來自17歲寧奕燃的電話。
我抬頭看著滿城不斷飛絢的煙花,綻開的熾熱無比。
突然覺得今晚的這一切,就像一場夢。
「恬恬,對不起......」
聽著17歲的寧奕燃低落的再次道歉,我語氣平淡,
「我不想聽對不起。」
「你每次違背諾言都說對不起,我早就聽膩了。」
「寧奕燃,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不要跟我表白。馬上離開我的生活!」
說著說著,我發現那頭沒了聲音。
再看手機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掛斷電話。
不知他是羞憤,還是決定離開。
這時寧奕燃推門而入,像沒看見我一樣從我旁邊大步走過。他陰森的側臉,冷峻的背影像低沉的烏雲壓在我心口。
下一瞬,我看見他把我們的合照和同心結一把扯下丟在了地上。
我的心墜得更深,咬著顫抖的嘴唇問,
「你要幹什麼?」
寧奕燃身子一僵,緩緩轉身。
一看見我,他皺起眉,原本就清冷的眼睛結起寒霜,
「琪琪要住進來,你隻是一個經紀人,留著這些東西不好。」
我如遭雷擊。
隻是......
我看著地上的被扯變形的同心結,心中酸澀。
我陪他從從昏暗的地下室,走到耀眼的舞台。從默默無聞走到名動全國。
十年的不離不棄在他眼中竟這樣不堪。
他難道忘了嗎?
17歲的他把親手編織的同心結交給我,說要和我生生世世永結同心。
他當時哭著說非我不娶,現在卻說我隻是一個經紀人!
一聲聲脆響打斷我的思緒。
寧奕燃有些瘋狂地砸著東西。
我視若珍寶的愛情見證,全被他當作羞於示人的垃圾扔在地上。
看清他手上東西的時候,我驚愕大喊,
「不要碰它。」
可我隨著一聲刺耳的脆響,玻璃瓶碎裂。
折紙星星跳動一地,四散滾落。
星星在玻璃渣裏翻滾幾下全部停止了跳動。
我愣愣出神,一陣刺骨的寒意瞬間浸透全身,我捂著心口,顫抖地一字一頓,
「你…怎麼能碰它?」
寧奕燃聽見我絕望的聲音,愣在原地。
當他看清地上的星星混在冰渣一樣的玻璃碎裏的時候。
臉上煩躁的戾氣忽然散去,寒冰般的眸子融化成了一灘水霧。
他像是17的少年做錯了事,不斷喃喃著,「對不起」。
他曾經說過,他從小就喜歡我,卻害怕表白失敗連朋友也做不成。
於是每天折一個星星許願我能答應他的表白。
17歲那年他捧著999顆星星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
可如今,曾讓我心動的999份愛意,刺痛著我的心。
我蹲下身,一顆一顆撿起被拋棄星星,試圖撿起曾經隻屬於我的愛。
滾燙的眼淚落在星星上,潮濕溫熱了那些過往。
我眼前的光忽然一暗,抬頭正對上寧奕燃淡漠無情的眸子。
他語氣淡淡地,
「既然碎了就丟了吧。」
我聞言,心口像被巨石壓著說不出話,紅了眼眶直直的看著他。
他眼神閃躲,隻說了句,「就這樣吧。」便轉身走向門口,
十指連心,手上一陣鑽心的痛。
我低頭就看見手指已經被玻璃紮破,染紅了褪色的星星。
我握緊手中的星星看向門口。
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寧奕燃腳步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
陌生的背影裏全是厭棄。
下一秒,他冷漠的聲音傳來。
「你不是一直想回老家嗎?琪琪搬進來,你正好回去冷靜一下。」
不等我回答,他像拋棄破敗舊物,騰出位置迎接新歡。幹脆地關上了門。
腳步聲逐漸消失,我縮成一團抱頭痛哭。
這時,手機響了。
我接起電話,不等我哭出聲,就聽見17歲的寧奕燃聲音痛苦,艱難地吐出一行字,
「今天我沒跟你表白,我決定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