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河?!他怎麼會回到這裏?!
我想轉身逃走,卻被陸星河攔住。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後,我啞著嗓子緩緩開口,“新家在裝修,都是甲醛,我在這裏過渡一下。”
他對我的回答不置可否,隻用幽深的眸子死死盯著我。
拙劣的謊言好似被他看穿。
我趕忙客套道:“要進來坐坐嗎?”
陸星河沒有拒絕,彎腰跟著我擠進閣樓。
裏麵的擺設和三年前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現在打扮時尚的他,已經和這裏格格不入。
他慢慢打量房間,我跟著他的視線環顧四周。
桌子上他留下的電腦,床頭放著的情侶杯,門口擺放的男士拖鞋。
離婚時我當著他的麵打包扔出去的東西,後來他走後,我又追著垃圾場跑,最後哭著從裏麵一件件的撿了回來。
三年了,我早已默認它們的存在。
直到陸星河出現,往事重新浮現,我的心不由提了起來。
陸星河唇角微微揚起,我端起杯子佯裝喝水掩蓋害怕。
“你老公呢?”
我手上一頓,胡亂應著,“出差了。”
他點點頭像是相信了,“看來他對你也不怎麼樣,過渡也不應該讓你住這裏。”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也住了?”挑釁的話脫口而出。
陸星河沉默了。
他神色淡淡地看向我,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又是長久的沉默。
“你的婚戒怎麼沒有扔?”
順著他的視線,我發現原本壓在枕頭下的婚戒,不知何時滾到床沿。
掌心慢慢收緊,手背用力青筋暴起,我卻故作玩味。
“他平時就喜歡玩點情趣,你應該懂吧。”
我輕輕勾起戒指,繼續挑眉道:“除了他,我還帶其他人來過,這枚戒指算是見證了我的豐功偉績。”
“陸隊長有沒有興趣重溫一下,之前的價錢還作數。”
我眼神飄散,不敢直視陸星河,硬著頭皮一口氣說完。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下來。
片刻後,陸星河突然沉聲笑了起來,聽得我竟想奪門逃跑。
他笑著笑著,薄唇吐出三個字。
“你真臟。”
三個字仿佛利劍般刺向我的心口,痛得喘不過氣來。
我死死按住胸口,一字一頓調笑道:“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女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你真是可憐,一輩子就嘗過兩個女人?”
話音剛落,陸星河猛然起身,驟然發力把我按在床上,漆黑的瞳孔中醞釀著滔天怒意。
我閉上眼睛,竭力掙紮。
他強勢俯身壓下,濕熱的呼吸逐漸靠近,熟悉的味道湧入鼻腔。
隻一瞬,我便停下了。
三年了,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能再抱抱我。
我抬眼看他,洶湧而出的水汽瞬間模糊了視線。
可下一秒,陸星河卻抓起我掌心的戒指,伸手一揚,一道金屬亮光滑出窗外。
“記得還錢。”
他留下一句話,起身離開。
獨留我躺在床上,一滴淚滑過眼角。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回歸神來,連鞋子都沒有穿,光著腳衝出家門。
那是我們的結婚戒指!
我跪在草坪裏,一寸一寸地摸著地麵,眼淚啪嗒啪嗒砸落在手背上。
當初我們窮得辦不起婚禮,甚至連一枚像樣的戒指都買不起。
雖然我安慰說隻要能和他結婚,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可他還是背著我偷偷去醫院捐血。
每捐一次,患者家屬就會拿走他的獻血證,再塞給他一百塊錢。
就這樣,陸星河攢夠了錢。
他攥著皺皺巴巴一疊紙鈔,買下那個我趴在櫥窗看了無數次的戒指,自己卻患上了貧血症。
這枚戒指,怎麼能被他輕易地扔掉呢?!
我哭著在黑夜裏摸索,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終於發現了躺在水池邊的戒指。
我小心翼翼撿起,緊緊貼在胸口。
可痛到麻木的四肢,和已經蔓延到手腕的紅斑,都在提醒我。
不要留戀了,是時候結束了。
第二天,我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辭職信,拍在領導桌上,離開公司時恰好和王冉冉四目相對。
我準備抬腳離開,她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要和星河明天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