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星河的聲音,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無意識想縮回手,卻被對方狠狠按在桌上,他的聲音略微顫抖。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明明已經心慌意亂,我卻揚起下巴刺激陸星河,“我老公。”
他沉默地看著地上服務員來不及收拾的一地狼藉,嘴角揚起冷笑。
“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
“就他,一晚上能用掉72個套?”
“你究竟瞞著我什麼!”
我知道。
他已經發現我在騙他了,可我不能說。
我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語氣帶著鋒芒,“這都被你發現了,不過是出來找找刺激,和當初玩膩了你一樣。”
“何況......”我故意拖長音調,觀察陸星河神色,“離婚再換個人,又能掙一筆彩禮,他們給的都比你多。”
他眼睛直勾勾得盯著我,像是要看透我的偽裝。
“難道陸隊長想和我約炮?”
我不得以迎著他的眸子,手也緩緩攀上他的胸前,湊近低語道:“隻要一個月五千,對現在的你來說,應該不算貴吧?”
身下的肌肉猛地僵硬,陸星河旋即起身。
“蘇晚,你隻值五千嗎?”
我笑了笑,羞澀道:“多的話,我全聽你的......”
陸星河什麼時候離開的,我不知道。
隻記得眼淚突然決堤不止,我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一直坐到天黑。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警察說母親又因為盜竊進去了。
蘇綺梅是我的母親,這些年我的工資除了給自己買藥,就是給她交保釋金。
我已經習慣了。
我一遍遍向警察低頭道歉,冷汗慢慢浸濕後背,今天的藥還沒來得及吃。
銀行卡餘額再一次清空成零,母親終於出來了。
她一看見我,就猛地撲過來拽住我的頭發,聲音尖銳。
“不中用的東西,相親又失敗了?那可是個富二代!”
“你說說你,天天淨倒貼那些窮小子,害我一把年紀還得出去掙錢!”
母親曾不止一次當著陸星河的麵嘲諷他是個軟飯男,他卻小心陪笑,發誓以後一定會讓我過上好日子。
我忍不住嘶吼,“你是在賣女兒嗎?人家都結婚了!”
“我都是為了你好!反正跟他睡,你有錢,我也有錢!”她理直氣壯的辯解著。
明明是我的親生母親,卻幹著老鴇的活。
這一刻,我的眼前陣陣發黑,無力感席卷全身。
她卻不依不饒,歇斯底裏的吼著:“你離了婚,住著閣樓,還得了老麼子的紅斑狼瘡,再不弄點錢,如果哪天老娘死了,你別說治病,連家都沒有了!”
我幾乎是哭喊出聲,“別說了!!”
陸星河曾經說要給我一個家,可惜......這個家,沒了。
一連串變故像要把我消磨殆盡,連續幾天上班都心不在焉,領導拍著桌子讓我趕緊辭職。
收拾完東西,我抱著沉甸甸的紙箱,往住的地方走去。
那是我和陸星河曾經一起住了三年的地方,他走後,我一直沒有搬。
因為每次閉上眼睛,我都好像還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可這一天,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正當我穿過老舊的巷道,走進那熟悉的筒子樓裏。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立在漆黑的樓道裏。
陸星河轉過身,意外,愕然,疑惑,最後又是眼神炙熱。
“你的房,你的車呢?怎麼還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