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這晚過後，周知有了一個新的小動作。

喜歡上課偷偷打量我。

他的兄弟們在班上開玩笑：「周哥，你總盯著班長做什麼？」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盯著她？」

他一邊否認，一邊餘光打量我。

他加了我的聯係方式，經常給我發消息。

某天，我將手機放在桌上。

我媽看見了，將手機砸在我身上，質問周知是誰。

她誤以為我早戀，大吵大鬧，拿起掃帚打我。

我沒有一絲反抗。

半個小時後離開家門。

比上一世早一個小時。

我循著上一世的記憶找到周知。

他臉上尚且泛著鮮紅的巴掌印，見到我，足足站在原地半分鐘。

才不可置信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周知給我發的消息是【我想你】

我們像兩隻受傷的幼獸挨在月光下。

周知說，今天是他爸小兒子的生日，他爸嫌他丟人，他後媽又煽風點火。

於是他打鬧生日宴。

被他爸打了一巴掌後，賭氣離家出走。

這些上一世聽過數次並為之心疼的經曆，如今我隻覺得膩煩。

眼中卻盛滿心疼。

周知終於發現我身上的傷，再三質問，我才脫口。

他眼中淚光盈動，聲音沙啞：「林夕，你是笨蛋嗎？都這樣了還來見我！」

當然得見。

這是最關鍵的一天。

我對他說了許多話，無比真摯。

「周知，無論如何，你身邊還有我。」

「周知，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拋棄你，我也不會丟下你。」

......…

他眼眶猩紅，顫抖著抱緊我，眼淚濡濕我的脖子。

月光落進我眼中，一片冰冷。

我心中有道聲音在問。

周知，這些話你可耳熟？

這些可都是上一世你替我擋下我媽的怒火後對我說的話。

字字入耳，字字入心。

這一次輪到你落入深情陷阱。

我和周知日漸親近到底引來餘玲的不滿。

她將我叫到辦公室。

「自己坦白，是不是和周知談戀愛了？女孩子家家，一點也不自愛！」

「我當初確實不應該把周知安排成你的同桌，這個年紀的女生春心萌動，最容易按捺不住！」

我想起上一世，我成績下滑後。

餘玲找到我，同樣的話術。

我質問她：「你隻知道優生帶動差生，不知道差生會影響優生？」

她惱羞成怒，啞口無言。

如今我注視她語重心長的麵容。

「老師以為我該怎麼做？」

餘玲開始苦口婆心勸說我不要早戀。

其中不乏有讓我照照鏡子。

「你也不想想，周知什麼家庭？不是老師說你，你長相一般，家境更不要說了，除了成績一無是處，周知能真的喜歡你？」

我走出辦公室，關閉衣兜裏的錄音筆，朝著教室大步走去。

如餘玲所願，我開始有意疏遠周知。

他給我買的零食丟了。

送的禮物我一一退回。

我不再給他講題。

他和我講話，我隻當沒聽見。

發的消息，全部已讀未回。

他所做一切，在我眼中變得虛無。

周知自高一開始女朋友源源不斷。

向來隻有他讓別人受氣，從來沒有受過別人的氣。

到嘴的鴨子飛走了，他渾身戾氣。

被我無視兩天後的某個課間。

我直接忽略周知給後桌講題。

他一腳踹翻整個課桌，怒氣衝衝：「好，好得很！林夕，你真有種！」

我冷冷看著他像個潑夫。

他消失一整天，再次出現，身上一股濃重酒氣，眼尾紅透。

「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那麼冷淡！我究竟哪裏不好？」

我平靜道：「周知，忘了我吧。」

他一拳打在牆上：「林夕，你真好樣的，別人的感情很好玩對嗎！」

他迎頭紮進雨夜，頭也不回。

連著三天，周知沒來上課。

第三天，大廳宣誓大會。

這一天，台下集齊所有校領導，大廳裏坐滿浩浩湯湯高三學生，市裏諸多媒體前來圍觀。

我作為優秀學生上台帶領宣誓。

上台前，我給周知發消息【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我告訴你。】

周知火速到後台找我。

我淚眼婆娑，將錄音筆塞進他手中：「周知，餘老師也是為我們好。」

說罷，我回到化妝室。

餘玲一會兒將要作為優秀教師上台致辭，此刻正在補妝，姿態驕傲。

我走上台，掃過台下烏泱泱的人。

原本的話筒，此刻正在化妝桌下。

我捏緊台上的立式話筒，深吸一口氣。

「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三一班的林夕......」

伴隨我聲音傳出音響那刻，另一道憤怒的男聲也響了起來。

「餘玲，誰他麼讓你多管閑事的！你知不知道，老子就差一點就和林夕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