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陳訊愣了一下,然後轉身衝進了火光中。
我拍了拍手,不忘給給他加油鼓勵。
上輩子的我為了陳訊的安全著想,哭著他不要進去,甚至發了瘋一樣抱住他的腿,眼淚都流幹了,最後勉強勸住。
後來李初初被消防員救出了,身上沒啥大事,一雙眼卻因為二次爆炸時離得太近,沒來及躲避徹底失明。
李初初在陳訊精心嗬護半年後仍然抑鬱而終。
陳訊卻把這一切的罪怪在了我身上,認為當初要不是我攔住他不讓他衝進去,李初初的眼睛說不定還有搶救的機會,就更不會自殺。
所以他把我鎖在廢棄木屋屋裏,要讓我也體驗一遍在火裏孤立無援的滋味,原本他隻是想折磨我,並不想真正要我性命,卻不曾想夏天裏幹燥的木頭是最好的燃料,火勢一起來就控製不住了。
陳訊慌了神,卻沒有叫人,也沒有打119,因為他怕擔責任。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我連骨灰都沒剩下,這種感覺莫過於淩遲。
真實的警笛聲在耳邊想起,將我從回憶拉回現實,劫後餘生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濕了眼眶。
還好,我又擁有了一次機會。
半個小時後,實驗室的火終於被撲滅,李初初和陳訊雙雙被抬了出來。
經過醫院檢查,李初初很幸運,除了皮外傷並無大礙。
但陳訊就不容樂觀了,二次爆炸時他護住了李初初,傷勢嚴重。
他的右手需要截肢。
手術很快完成,醫院的病床上,男人的一邊袖子空空如也。
陳訊的爸媽情緒失控,不肯相信地摸著他空空的右臂。
陳媽哭得眼睛紅腫,不斷哭訴:
「我的兒子啊,你的手,你怎麼能沒了右手呢!你馬上就要畢業了,以後要怎麼生活啊!」
陳爸陰沉著臉,猛地用力捶完牆後,怒罵起來:
「你在外麵好好的,為什麼要衝進去救人?我看你是腦子被狗吃了!」
躺在病床上的陳訊則是一臉平靜,語氣淡淡的,甚至有些無所謂。
「爸媽,我隻是少了隻右手而已,又不是什麼癱瘓了,我相信我自己,以後一隻手也能生活的得很好。」
陳媽聞言哭得更厲害,開始拍床,一臉恨鐵不成鋼:
「你懂得什麼!這沒你想得那麼容易,我的傻兒子!」
這時我剛好被同學拉到病房門口。
陳爸轉眼看見我,直勾勾盯過來,嚴厲質問:
「你不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嗎,聽說你也在現場,你怎麼不攔著他!」
「這麼多年了,我這個兒子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進去,就這麼忘恩負義嗎!」
我原本根本不打算來醫院,是被幾個同學生拉硬拽過來的,結果一進門就挨了一通劈頭蓋臉的罵。
瞬間,我的怒火就衝到了頭頂:
「怎麼,難道陳訊是條狗不成?還非要我栓條狗鏈扯著他?」
「叔叔,話不是這麼說的,您兒子的腿長他自己身上,他要進去,誰能管得了?」
「您有這道德綁架的功夫,還不如多看看幾頁檢查報告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