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原本以為,手術做完之後,裴喻便會像送瘟神一樣立即送走我。
然而他隻是把我放進特殊監護病房裏,每天派人好吃好喝供著我,好像真的要給我善終一般。
我摸不清裴喻的想法,他也不露麵,我也不想見他。
我看不見,於是閑暇裏,隻好拜托護工將新聞和朋友圈讀給我聽解乏。
“阿喻的手可真大!輕輕鬆鬆就能將我的手包裹住,安全感滿滿!”
“沒想到阿喻一個金融人士,審美也這麼在線,選這條高定魚尾長裙做婚禮主紗,上身效果也太漂亮了。”
聽起來,好像是裴喻帶著陸小雪去試了婚紗。
他精心為她挑選搭配,隻為了能在正式婚禮上,讓他的思思驚豔全場。
護工念了幾條,忽然伸手拍拍我的手背,“陸小姐與林小姐七分相似,姐妹花一樣,說不定穿同一條裙子,也一樣好看。”
我笑得苦澀。
隻有我自己知道,那條魚尾長裙婚紗,是我自己親自選的。它本就應該出現在我的身上。
那時正值裴喻事業上升期,我不忍心用瑣事攪擾他,獨自一人默默為兩人訂婚的誓言準備著。
當我興致勃勃,將選定的禮服圖紙遞到他麵前時,隻得到他一句淡漠的“嗯”。
如今功成名就,他終於有空親自籌備時,卻不再是為我們。
砰砰砰。門響了。
我聽見護工起身默默離去,身旁這個位置,換成了滿身女士香氛的裴喻。
這樣濃烈的味道,隻有陸小雪愛用。
“裴喻,你還來做什麼?”
“你不是說會放過我嗎?手術已進做完,想要的你們都已經拿走了,什麼時候讓我走?”
男人忽然扯起我的手,聲音如冰。
“最後一樣,你趁思思昏迷時偷走的戒指。我現在就替她拿回來。”
哪曾想,我無名指上這枚戴了五年的素銀戒經他使力拖拽,竟哢噠一聲,變形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