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天明,今日是玄澤離開前的最後一日。
他與昔日好友風淩子見了麵,告知了即將離去,墜入魔道的事。
“你這一走,再沒人能跟我說上兩句話了。”
淩風子不舍,玄澤灌下一口酒。
“我的生母將我視為孽畜,我的夫人背叛我,我繼續留在這人間,留在這天玄宗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沒有告訴他們你要離開的事嗎?”
玄澤點頭。
“我走了他們所有人都會開心,就當是我留給他們最後的禮物吧。”
最後的時間,兩人把酒言歡。
玄澤回到天玄宗,白鱗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目光冰冷緊盯玄澤。
“月瑤讓你去花仙穀見他。”
玄澤心知,必定是月瑤找不見他人,才找到了白鱗。
此刻白鱗表現的急切也是為了自己體內的仙人骨。
“不去,我看今日有事。”
玄澤回絕的果斷,白鱗怒火被瞬間點燃。
“今天我抬也要把你抬過去!”
話落,白鱗周身靈氣聚集,拔劍刺向玄澤。
以往,洛疏總說他跟白鱗是一家人,做哥哥的要讓著弟弟。
這也就導致了如今白鱗膨脹到覺得能是他的對手,現在,該讓白鱗醒一醒了。
即便玄澤現在已是風中殘燭,但他白鱗也不會是他的一合之將。
玄澤抬手,白鱗被瞬間被掀翻。
下一秒,玄澤身形變換消失在白鱗視線中,就在白鱗慌亂之際,一雙大手已經捏住他的喉嚨。
白鱗掙紮著,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看著白鱗痛苦至極的模樣,玄澤實在無法想象,洛疏竟然要立這樣的人做天玄宗主。
真不知道,日後的天玄宗會成什麼樣。
“滾吧,別擋我的路。”
白鱗被隨手仍出數米遠,口吐鮮血,他慌張大叫。
“母上,你快來,大哥要殺了我。”
話落的瞬間,一把長戟將玄澤的胸口洞穿,一股劇痛傳來,他不受控製的倒地。
玄澤抬頭,對他動手的人正是渾身怒火的洛疏。
“敢傷鱗兒,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給我滾回宗內反省,等我回來再找你算賬!”
洛疏抱起白鱗,消失在天際。
玄澤強忍著劇痛,拖著渾身是血的身軀一點一點往住處爬去。
在玄澤離去的最後一天,洛疏悉心照顧白鱗,無微不至,而玄澤在堵在痛苦中掙紮。
期間,他還收到了好多白鱗的傳音。
“現在明白了吧,就算你是她的親兒子又怎樣?洛疏心裏早就沒有你了。”
“你呢還是識相點,早點滾出天玄宗,別在她麵前礙眼。”
......
太陽升起,今天,便是玄澤離開的日子。
他燒掉了自己所有東西,包括那件他一直穿在身上的金鱗羽衣,這些東西總叫他想起洛疏,想起曾經的美好和傷痛。
但現在,他終於拋下了一切,就好像他從未來過一樣。
日落西山,玄澤出現在了魔界的熔淵。
玄天宗內,得知玄澤燒了整個東院的事,憤怒至極的給他傳音:
“你又發什麼神經?我不是讓你禁閉嗎?趕緊滾回來!”
當然,玄澤沒有回應。
洛疏的憤怒沒有消減分毫。
“你居然為宗主之位傷害自己的弟弟,也對,你連親生母親都敢下手,這有什麼不敢的,你本來就是一個惡毒至極狼心狗肺的人!”
“枉我還念及血肉之情,將你留在宗門內,當初我就該直接把你逐出宗門!”
熔淵內,魔氣滔天。
玄澤聽著洛疏的話,終究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我也是你的兒子啊,為什麼你就不肯相信我呢?”
“那封咒你的信分明是白鱗所寫,當年,我得知你危難,心急如焚想要帶人去救你,可在途中卻被白鱗偷襲,昏迷了七天七夜。”
“月瑤早已經背叛了我,所謂三千弟子共同見證更是荒謬,花仙穀是她的一言堂,她說什麼那些弟子隻能照做。”
再一次,他像從前那樣辯解。
“母親,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母親了。”
“你生我養我,這天大的恩情,我這就還你。”
玄澤強忍劇痛伸手挖出仙人骨,運轉靈力將它拋入空中,仙人骨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天玄宗。
洛疏體內那顆心臟,在玄澤死去那一刻會立馬停止跳動,唯有仙人骨可滋養。
雲樓冷漠的聲音自天邊傳來。
“跳入熔淵河,遊向盡頭,從此以後世上再無天玄聖子玄澤!”
熔淵河的上遊是忘川,盡頭是來生。
玄澤沒有猶豫,縱身一躍。
黑色的河流淹沒他的身軀,吞噬他的神魂。
與此同時,天選宗內的洛疏隻覺心臟猛地一疼,停止了跳動。
她抬頭,隻見一道金光飛來,那是玄澤的仙人骨,她能感受到上麵殘存著玄澤的氣息。
金色光芒閃爍,隱入洛疏胸口,停止跳動的心臟再一次律動。
耳邊還回蕩著玄澤跳入熔淵河前的話語。
“這是什麼?為什麼會有玄澤的氣息?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