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狹小空間,鼻翼間全是揮之不去的刺鼻花粉味道。
林舒怡捂住口鼻也無濟於事,她漸漸地感覺全身癱軟,呼吸道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空氣愈發稀薄......
意識混沌間,她仿佛以為自己躺在病床上,耳邊是裴司謹和裴亦安的悲痛哭聲。
“老婆,你別離開我們!”
“媽媽!媽媽......”
堅持,堅持下去林舒怡。
隻剩下最後八天,你就可以擺脫這裏痛苦的一切。
不知過去了多久,房門被打開。
厲聞洲居高臨下俯視著癱在地上的女人,發現她額頭上的傷口血跡幹涸,露在外麵的肌膚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疹子。
“老公,救救我......”林舒怡嘴唇微動。
厲聞洲蹙眉,輕嗤一聲。
還沒跟他結婚呢,就想著叫他老公了?
“厲總,林小姐渾身燙得厲害,要盡快送醫,不然該有生命危險了。”
厲聞洲眉心一跳,“快送到醫院。”
兩名下屬將意識模糊的林舒怡架起來,往外走。
出了酒店,厲聞洲剛要坐進車內,餘光就瞥到一抹黑色身影不斷朝他靠近。
“唔......”耳邊響起女人痛苦的悶哼。
林舒怡擋在他身前,胸口被刀刺入,鮮血很快浸透了白色長裙。
持刀的戴帽子男人愣住,丟下刀拔腿就要跑,很快被厲家的兩名保鏢控製住。
厲聞洲認得這個男人,之前在一次競標中沒能勝過厲氏,往後沒少給他使絆子,原來對方一直懷恨在心,甚至想置他於死地。
他看向胸口處不斷滲血的林舒怡,用力拖住女人搖搖欲墜的身子,讓她坐進車內,對司機說道:“去最近醫院!開快一點!”
他捂住林舒怡被刀刺入的部位,雙手很快被鮮血染紅。
厲聞洲聲線發抖:“林舒怡,你不是要跟我結婚嗎?你要是死了,就永遠也沒機會嫁給我了!”
“聞洲......”林舒怡的臉色白得嚇人,虛弱地抬起手想要確保他是否安然無恙:“你沒事,真好。”
如果厲聞洲死了,她就徹底沒有機會完成任務了。
聞言,厲聞洲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攥緊,又酸又漲。
車子一路狂飆,到了醫院。
經過五個小時的搶救,林舒怡總算脫離危險,醫生說那一刀差點就捅進心臟了,聽得厲聞洲陣陣後怕。
可一連兩天,林舒怡都沒有睜開眼,一直持續昏迷。
“醫生,她怎麼還不醒?”
厲聞洲有些著急了,如果不是旁邊的心臟監護儀還在高低起伏,他都要以為林舒怡出事了。
“或許病人過於沉醉夢中的世界,下意識逃避醒來,再觀察兩天看看。”
這句話讓厲聞洲麵頰一熱。
這兩天她總是從林舒怡的嘴中聽到‘老公’二字。
雖然一直都知道她愛他愛到骨子裏,可厲聞洲沒想到林舒怡會在危急關頭替她擋刀。
畢竟人的本能反應是尋求自保。
若不是她,興許自己現在已經沒命了。
厲聞洲靜靜看著病床上閉著雙眼的女人,內心五味雜陳。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林舒怡悄然無息闖進他的生活,漸漸成為很重要的存在。
他清楚自己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可若想到她會有生命危險,徹底消失,似乎又不能接受。
想到這,厲聞洲一下子愣住了。
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真的對林舒怡有一點點喜歡?
否則又為什麼早早將房門打開,怕她因為花粉過敏而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