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秦鬱川洗完澡徑直去了廚房。
事到如今他已經坦然接受了事實。
但他無法忍受他愛的人淪為人人誅之的罪犯。
如果不能讓她浪子回頭,那他不介意和她魚死網破。
熟練的燒湯煮麵,最後打兩個雞蛋進鍋。
站在廚房門口,他幾次回頭看向書房的方向,手裏握著那包藥包。
此刻兩人坐在餐桌前,秦鬱川麵色平靜,“吃吧,這次沒放蔥花。”
“你今天幹什麼了?為什麼受那麼重的傷?”
“遇見吳老大了,打了一架,沒事。”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容易打草驚蛇。”
質問的語調讓秦鬱川心臟驟縮,“知道了,沒有下次了。”
顧雲笙有些意外,卻沒多在意,“今天有打探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秦鬱川低頭吃一口麵,沉默幾秒後如實回答,“隻想著逃命了,哪有時間打探消息。”
話落,顧雲笙緊皺的眉頭鬆懈半分,連帶著聲音也柔和不少,“腳上的槍傷怎麼回事?”
秦鬱川突然好奇,如果此時此刻顧雲笙知道是梁牧也想要自己的命她會怎麼說。
“有狙擊手追著我殺,你覺得會是誰安排的呢?”
顧雲笙剛拿起的筷子再度放下,秦鬱川看著她,耳邊隻剩自己的心跳聲。
許久後,她隻是輕描淡寫,“梁牧也隻是生性多疑要強,你下次別招惹他就不會有事。”
“是嗎......”
秦鬱川,你在期待什麼呢?與罪犯共情是大忌。
“顧雲笙,你說我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話音落下,客廳裏隻剩沉默。
就在他以為得不到回答時,顧雲笙卻開口了,聲音很低,帶著幾分不確定。
“我不知道。”
沉默幾秒,忽然她低頭戲笑:“你怕死?”
一瞬愣神,秦鬱川無奈陪笑,“我可是警察,我怕什麼也不能怕死吧,吃飯吧。”
顧雲笙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卻沒過多在意。
一碗麵下肚,她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還沒反應過來就倒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秦鬱川將已經涼透的顧雲笙搬進房間用被子裹住。
看著床上已經毫無血色的臉,秦鬱川麵無表情,卻還是在低頭綁繩子的瞬間,一滴淚落在顧雲笙的唇邊。
處理完顧雲笙,樓下響起一陣沒素質的門鈴。
調整情緒下樓開門,梁牧也熱情上門邀請他一起出海去玩。
秦鬱川沒有任何猶豫跟著他就走了。
他們兩人早就已經是明牌了,沒必要兜兜轉轉。
遊艇駛離海岸,秦鬱川站在甲板上,任憑海風在耳邊呼嘯。
梁牧也走到他身旁站定,“這是知道自己的結局了放棄掙紮了?”
秦鬱川嗤笑,“什麼結局?和你們同歸於盡的結局嗎?”
話落梁牧也瞬間意識到不對勁,在秦鬱川掏出槍的一瞬間,一腳踢向他腳上的傷口。
一陣吃痛,梁牧也抓住機會反擰他的手腕,手槍掉入深海。
秦鬱川一個側身撞開他的鉗製。
兩個人就這樣在空間不大的甲板上打的不相上下。
直到一聲槍響,子彈劃過秦鬱川的臉頰,鮮血湧出。
梁牧也抓住機會一腳踢倒秦鬱川。
還沒回過神,幾個男人就將他壓住,雙手被死死捆住。
梁牧也抬手擦去他臉上的血,“小臥底,下輩子眼睛擦亮點,別什麼人都相信。”
秦鬱川聽不進他在說什麼,隻是看著不遠處舉槍對著他的顧雲笙。
視線交錯一瞬,眼裏的震驚還未褪去,秦鬱川開口未說出的話被子彈射穿。
喉嚨處子彈穿過的血洞清晰,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下一秒眼前一黑,他套進麻袋直接扔進了洶湧的海裏,麻袋很快被冰冷海水吞沒。
麻袋裏飄出的血腥味迅速吸引了海底的不少獵食者。
梁牧也看著海裏打轉的鯊魚,眼底的殺意四起。
顧雲笙沒有一絲留戀,半垂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聲音冰冷至極:“走了。”
直到海麵上的最後一點影子消失,剛剛停滯的地方緩慢升起一艘潛水艇。
沉入深海的麻袋被一道漁網打撈進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