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在廚房心不在焉地切著菜，媽媽在旁邊清洗餐具。

許言知二人走出臥室，來到廚房。

「阿姨，我來幫你。」

楚月瑤笑嘻嘻地接過媽媽手中的餐具，將她推向廚房外麵。

「我們幾個做就好了，你本來身體就不好，快去休息吧。」

她是一個很好的女生，攬著媽媽坐到沙發上，給她接了一杯水後，便笑嘻嘻地來到廚房。

「我廚藝很好的，不信你可以問言知，他可是很喜歡我做的菜。」

許言知沒有說話，反而是看了我手中的蔬菜，淡淡地開口道:

「這個就不用切了，月瑤不喜歡吃。」

我切菜的手一頓，看向手中幾乎要切完的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楚月瑤也停下了洗碗的手，驚訝地看著許言知。

「啊？抱歉，我確實不喜歡吃這個。言知從來不會讓餐桌上出現我不喜歡的菜，真是不好意思了。」

手中的菜刀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氣氛十分壓抑。

可許言知仿佛沒有感覺到一般，不斷地對我吩咐道:

「蔥薑蒜也不用切，肉上的筋膜記得清理幹淨，調味記得輕一點，月瑤不喜歡太重口的菜。」

我的眼眶有些濕潤，鼻尖有些發酸，握著菜刀的手微微顫抖。

深吸一口氣，緊抿雙唇，沒有立即搭話。

怕控製不好自己的情緒，暴露出自己的內心的陰暗麵。

壓抑住心中的悲傷，我將切好的菜裝起來放到一旁，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

「是我忘記問了，下次不會了。」

許言知隻是淡淡瞥了我一眼，接過我手中的菜刀，麵帶嫌棄: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別站在這裏丟人了。」

「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人，可別讓你給氣跑了。」

我扭頭看向廚房外，媽媽並沒有注意到我們之間的摩擦，樂嗬嗬地抱著手裏的水杯。

擦幹淨手上的水漬後，我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廚房。

在我離開後，廚房傳來兩人的嘀咕聲。

可能是在吐槽我吧，不過我不想多停留一秒鐘，狼狽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看向熟悉的擺設，我終於感受到片刻的寧靜。

「念念，我可以進去嗎。」

聽到房門被敲響，我慌亂地擦幹眼淚，清了清嗓子才敢讓她進來。

媽媽走進來先是歎了口氣，坐在我的身旁，握住我的手。

「你也知道你許叔叔臨終前的心願，你機靈著點，別搞砸了你哥和他女朋友。」

「你可要好好表現。」

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我默默低下頭，回了一句:

「我會的。」

媽媽走後，淚水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內臟仿佛被無數針紮，連呼吸都劇痛無比。

我在床邊坐了許久許久，久到媽媽喊我吃飯才反應過來，已經到飯點了啊。

楚月瑤擺好餐具，向我招手:「快過來吃飯，我可是問了言知你的口味是什麼，特意給你做了一道菜。」

我擦幹淨手上的水，如木偶一般坐在餐桌前。

「如果念念像你一樣就好了。」

我媽說著便要流下眼淚，楚月瑤見狀趕緊幫她擦拭眼淚。

「阿姨你可別這麼說，我看念念也是極好的人，肯定比我厲害。」

他們其樂融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飯碗，沉默不語。

「所以念念能喊我一聲嫂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