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桑榆和許柏森就進了組,中午直接開始開機典禮。
“開機大吉!”
被當做局外人推出去拍照的魏恒按下了快門。
閃光燈亮起,許柏森轉頭親在了林桑榆的臉側,一切都被定格在了相機裏。
劇組的工作人員都了然的開始起哄:
“這是好事將近啊~什麼時候能吃到喜酒啊。”
“青梅竹馬終於要修成正果了嗎,許男神真的好帥啊。”
“即使有人占了別人位置,趁人之危想上位,也比不過許男神在桑榆姐心裏的位置,自己像個小醜。”
許柏森被起哄的紅了臉,害羞的直接將頭埋進林桑榆的頸窩,林桑榆的耳垂也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魏恒不欲繼續聽著旁人為了攀附許柏森來綿裏藏針的貶低他,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許柏森上前一把拉住手。
想起上次的經曆,魏恒立即就想抽出手,奈何許柏森死死掐住他的手腕,魏恒怎麼用力也動不了。
“開機典禮怎麼要走這麼早啊,別壞了大家的性質嘛。”
許柏森的話再次將魏恒放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麵,道德綁架他。
他說著,就拉起魏恒的手,拽到了林桑榆麵前,放到她的手心裏,帶著勉強和委曲求全。
“我把林桑榆還給你,你就不要掃大家的興了好嗎?”
林桑榆一把甩開魏恒,將許柏森的正在擦淚的手拉到唇邊輕吻。
“別總是想著別人,別讓自己受委屈,我心疼。”
陽光照在許柏森中指的戒指上,閃到了魏恒的眼睛,在他看清戒指的樣式時,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魏恒衝上去就要擼下許柏森手指上的戒指,卻被林桑榆用力推開。
“魏恒你在劇組發什麼瘋?”
林桑榆並沒有收力,魏恒下意識用手護住小腹,身體不受控製的撞向了餐桌上擺好的香檳塔。
香檳塔登時坍塌,杯子和酒液撒了一地,玻璃碎片刺進了他的掌心和後背,鮮血淋漓,根本站不起來。
許柏森隻紅了手指,被林桑榆好好的護在身後,帶著哭腔說
“我已經把桑桑讓給你了,你怎麼還不依不饒,非要我死掉你才罷休嗎?
林桑榆溫柔的輕拍許柏森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
“不許這麼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許把死放在嘴邊,我要你永遠陪著我。”
轉頭看向魏恒時,她的眼裏燃燒著怒火:
“魏恒,你別太過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柏森鬧,我可不需要一條咬主人的狗。”
在林桑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魏恒震驚的抬起頭,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裏麵的不可置信和悲痛多的快要溢出來。
“這是你給我的戒指,你不記得它了嗎,林桑榆......”
林桑榆的目光閃爍,想起了這個戒指的來曆。
林桑榆第一次進組拍戲,為了彌補經驗不足,總是早早的第一個到場,夜晚最後一個收工。
她夜晚提前去次日的拍戲場地,一個廢棄的儲物間裏感受角色,卻被別人故意鎖在了裏麵。
林桑榆頓時想起了曾經被母親鞭打後關進小黑屋的日子,幽閉恐懼症讓她漸漸失去了力氣和聲音,趴在門邊祈求神明降臨,放她出去。
在心臟快要跳出胸腔,她快要絕望時,門開了。
林桑榆倒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魏恒。
他手上因為砸開門被劃傷的血浸濕了她的後背,他尋遍劇組跑的力竭的喘息聲在她耳畔回響。
“別怕,我在。”
那天後,林桑榆花光了自己賺到的所有的錢,買了這個戒指送給魏恒當做謝禮,也在那天後對他開了心門。
她將那天加速的心跳全部歸於幽閉恐懼症的發作,卻從那天起,默許了魏恒在身邊陪著。
許柏森急迫的解釋將林桑榆從回憶裏拉出來:
“我隻是看這個戒指在桌子上擺著,魏先生要是非用這種理由就找我麻煩,不如直接說討厭我,我以後就不出現在你們麵前了。”
許柏森越說越傷心,將林桑榆落在魏恒身上的目光再次吸引回去。
林桑榆原本有些心軟和猶豫,在聽到許柏森的一席話後再次煙消雲散,麵對魏恒時怒意更甚:
“一個破戒指而已,不是你發瘋的借口,你現在就給穎詩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魏恒看著林桑榆溫柔的輕吹許柏森的手指時,苦笑著流下眼淚。
他心痛的說不出話來,豎起一根手指,用微弱的氣聲慢慢說:
“一次,還有一次。”
原來愛跟不愛的區別這麼明顯,從前全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沒等到魏恒的道歉,許柏森的淚流的停不下來。
林桑榆被氣的額角青筋暴出,根本沒聽清魏恒的話,一怒之下直接讓助理把他拉進了房車反省。
“什麼時候意識到錯誤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魏恒被毫不憐惜的拎著丟進了房車裏,拔掉鑰匙,套上車膜,被關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痛。
沒有一處不痛。
掌心和後背的傷口還沒被處理過,玻璃紮進肉裏,遲遲不能愈合,血液一點點的流出。
由於失血,魏恒慢慢感覺到冷意,他蹲下身將自己團縮在一起,顫抖的手捂住肚子。
身上痛,心更痛。
淚水止不住的流,洇濕了膝蓋上的布料。
魏恒的心臟好像被林桑榆生生撕開了一個大洞,愛意四散,鮮血橫流,空蕩蕩的慣著冷風。
林桑榆,還有一次。
我就能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