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將門嫡子,母親在我出生那年難產而亡。
十一歲時父親在戰場上舍命救下了鎮國侯。
後臨終托孤,於是我與鎮國侯爺家的嫡女蔣歡月有了婚約。
蔣歡月自知道與我定下婚約之後,一直都在排斥,直到一年前,她喜歡的人訂婚了。
她喝了酒,闖入了將軍府,親手與我交換了信物。
今日,侯府要為我的弱冠設宴,順便定下良辰吉日,為我的婚事做準備。
我給侯府長輩請了安,就被蔣歡月安置在了書房,“晚宴的時候,我會來接你。”
她眉眼溫柔的限製了我的自由。
她離開後,我靠在榻上,閉目養神。
“聽說了嗎?沈家公子退婚了。”有丫鬟在窗外竊竊私語。
我心神微震,沈家公子,沈時白,那是蔣歡月心心念念的人。
我小心的移步到了窗邊,聽得更真切了。
“聽說前日我們小姐還去找他了,似乎是有意想嫁他。”
“那咱們這位的姑爺算怎麼回事?”
“當然不算......”
後麵的聲音戛然而止,“誰讓你們在這兒嚼舌根的,還不快滾去做事。”
我聽到了蔣歡月的聲音,她似乎有些慍怒。
我悄然回到了榻上,閉上了眼睛。
我突然想起,前日本該是我與蔣歡月去試婚服的日子,但是我一個人坐在繡坊裏,從天明等到了落日,她都沒來,原來如此。
我聽到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又輕輕關上了。
我摩挲著腰間的玉佩,似乎還能感受到蔣歡月當日灼熱的溫度。
她窩在我懷裏,一遍遍的在我耳邊說,“適之,這場婚約我答應了,答應我,這一生你一定要對我好!”
對於這場婚約,我是無所謂的,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娶誰不是娶呢?
而且這是我父親的臨終願望,我應當完成,以慰他在天之靈。
於是,聽到她親口答應了婚約,我自然是高興的。
後來的日子,我去哪裏都會帶上她,似乎是在宣告全城我有了心儀之人。
我一度以為,未來我們會相敬如賓的。
我摘下了玉佩,將它放在了書桌上,卻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水。
一番收拾,我竟發現了一封和離書。
輕狂的字體寫著我的名字。
我突然就笑了,還未成婚便得了和離書,這該是天下獨一份了吧。
我是將門之子,若她說上一句,我自有骨氣會成全他們的,何必做這兩麵之人?
我擦幹了桌案上的水,將和離書書放回了原地,卻鋪上了筆墨紙硯。
晚宴就快到了,我看著蔣歡月推開了書房的門。
看我坐在桌案前,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大踏步的走了過來,眼神掃視了一眼桌麵。
發現一切如常,這才笑著對我道,“咱們該出去了。”
她朝著我伸出了手,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走到了她的身邊,“歡月,從你與我互換信物至今,過了多久了?”
我看著她麵色怔了怔,笑了一下,“一年整了呢。”
蔣歡月伸出的手沒得到回應,竟轉了方向朝我走來。
我微愕,心裏有些作嘔,一步邁出,躲開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