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時,陸文柏坐在沙發上,撐著腦袋無神地盯著某一塊,連我靠近都沒察覺。
低頭看見他腿上的平板,顯示的正是蘇恬雨回國的資訊。
我的呼吸加重了幾分,陸文柏抬頭,直直對上我的眼睛。
「今天回來這麼早?」他率先移開視線,低頭熄滅了平板。
「你在看什麼?」我語氣莫名有些冷。
「隨便看看。」
陸文柏關注著蘇恬雨的每一場比賽,隔著幾個小時的時差,往往都是深夜。
某天起夜,發現陸文柏抱著手機窩在沙發上,微弱的光打在他臉上,滿是緊張地盯著屏幕。
我不知道看了他多久,隻是他一次也沒回頭。
隔天,他很是欣喜,隨手送了我一對耳釘。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蘇恬雨拿下全球鋼琴大賽冠軍。
許是陸文柏也察覺到氛圍不太對勁,起身。
我拉住他手腕,無言看著他。
「我去給你倒杯水。」他歎了口氣。
我鬆了手,他沒有片刻停留地抬步就走。
煩躁地解開衣服扣子,呼出一口濁氣,暗罵自己太敏感了。
「啊——」
我快步衝到陸文柏身邊,焦急地詢問他怎麼了。
他指著台上滿的溢出的玻璃杯,
「不小心倒太滿,溢出來,差點燙著。」
陸文柏衣角沾上水漬,確定他沒有受傷後,我攥緊手心,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
「知道她回來,你就那麼魂不守舍嗎?」
他眸光驟然收縮了下,語氣淡淡:
「沒有,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嗎?
「你今天彈的曲子是什麼意思?」我一字一頓地吐出,
「《風居住的街道》」
他頓了一會兒,眸子裏劃過一絲意外,
「隨手彈的,沒什麼意思。」
我不自覺上前,眯著眼,問:
「你不知道,這首曲子是什麼意思嗎?」
結婚這麼久,我很少用這種類似逼問的語氣和陸文柏說過話。
果然,他眼尾染上一絲不耐煩,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