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隔音效果很差,樓上小孩的哭鬧聲像針一樣紮進我的耳膜。
我抱著膝蓋蜷縮在床上,眼淚決了堤似的往下掉,妝都哭花了,活像個小醜。
十年,我把自己最好的十年都給了他,到頭來卻是一場笑話。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裏像放電影一樣,全是和韓懷瑾的點點滴滴。
從他第一次走進我的診室,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到後來他慢慢敞開心扉,依賴我的樣子;從我們第一次約會,他笨拙地給我送花,到後來他精心準備的每一個驚喜......
那些曾經讓我感到甜蜜的回憶,現在卻像一把把刀,一下一下地剜著我的心。
「叮咚——」門鈴聲響起,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去開門。
門外放著一束我最愛的白玫瑰,旁邊還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 「雲夕,我錯了,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看到這些,我心裏五味雜陳。
說不動搖是假的,畢竟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要不要原諒他?」我一遍遍地問自己。
理智告訴我,應該及時止損,可心裏另一個聲音卻在說:「再給他一次機會吧,萬一他真的知道錯了呢?」我緊緊地攥著那張卡片,手心都出汗了。
最終,我歎了口氣,告訴自己就這一次,如果他再讓我失望,我就徹底死心。
接下來的幾天,韓懷瑾表現得像變了個人似的,對我百般嗬護,體貼入微。
他帶我去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帶我去我們曾經一起看過的電影,還帶我去我們曾經夢想過要去的每一個地方。
他溫柔的眼神,寵溺的語氣,讓我仿佛回到了我們熱戀的時候。
我開始相信,也許,我們真的可以回到過去......
「懷瑾,你......」我剛想開口,卻看到他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款款走來。
是薑雨煙!
她怎麼會在這裏?
我腦子嗡的一下,像被雷劈中一樣。
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活脫脫一副清純佳人的模樣。
可我知道,這隻是她的偽裝,她骨子裏其實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懷瑾,好久不見。」薑雨煙走到韓懷瑾麵前,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眼神裏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韓懷瑾愣了一下,看了看薑雨煙,又看了看我,眼神閃爍不定。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傻子,像個跳梁小醜。
「懷瑾,不介紹一下嗎?」薑雨煙的聲音甜得發膩,聽得我直犯惡心。
她一邊說著,一邊挑釁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他終究還是我的。」
韓懷瑾深吸一口氣,語氣有些不自然:「雲夕,這是......薑雨煙,我......以前的朋友。」
朋友?
嗬嗬,還真是輕描淡寫啊!
我冷笑一聲,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我緊緊地盯著韓懷瑾的眼睛,希望能從他那裏看到一絲愧疚,一絲不忍。
任何一點屬於我的東西。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的眼神躲閃著,不敢與我對視,仿佛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那一刻,我徹底死心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顫抖的聲音:「韓懷瑾,你真讓我惡心!」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我聽到韓懷瑾在身後叫我的名字,但我沒有回頭。
我不想再看到他,也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
十年,我為他付出了所有,到頭來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我恨他,也恨我自己。
我快步走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上地址,然後重重地關上車門。
眼淚再次決堤而出,我卻無力阻止。
「師傅,麻煩開快點。」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加快了車速。
車窗外,霓虹閃爍,人來人往,卻都與我無關。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突然,司機猛地踩下刹車,我慣性地往前傾,差點撞到前麵的座椅。
「怎麼了?」我抬起頭,看到前麵不遠處,一棟大樓正在熊熊燃燒,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前麵好像發生火災了......」司機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