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腿就跑,奪門而出,身後玲玲和連風的聲音在追趕我,可我滿心混亂,耳朵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他們的呼喊我完全聽不進去,隻想逃離這一切。
「哥!你去哪兒啊!」
「禮澤!」
醫院的走廊冰冷而狹長,消毒水的味道濃烈刺鼻,像是無數根針直往鼻子裏鑽,讓我更加喘不過氣來。
醫生單獨叫我的名字,我木然地走進去,那短短幾分鐘,每一秒都像有重物在拉扯著我的神經,漫長無比。
出來的時候,我感覺靈魂像是被抽離了身體,身體空空地像具行屍走肉,對外界的感知變得遲鈍。
「哥,醫生怎麼說?你沒事吧?」連風滿臉擔憂地湊過來,我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玲玲也走過來,輕輕拉住我的手,她的手涼絲絲的,我的手更涼,像握著一塊冰,寒意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裏。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進黑暗的房間,蜷縮在角落。
黑暗像一塊巨大的布,將我緊緊裹住。
「禮澤,你開開門啊!你到底怎麼了?」玲玲在門外敲門,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那哭聲透過門傳進來,像是細細的絲線在我心頭纏繞。
「都怪你!都怪你!」我對著門吼,像失去理智一般,「都是你的錯!」
門外的哭聲變得更大了,那哭聲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著我的心,每一聲都讓我心頭一陣刺痛。
我捂住耳朵,可那哭聲還是頑強地鑽進耳朵裏。
突然,一陣急促而強硬的敲門聲響起,不是玲玲。
「開門!警察!」
門被撞開,一群穿著製服的警察衝了進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們徑直走向了玲玲。
冰冷的手銬“哢”的一聲,銬在了她纖細的手腕上。
玲玲一臉茫然,眼睛裏滿是恐懼和不解,那眼神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你們幹什麼?!為什麼要抓她?!」連風衝上去,卻被警察攔住了。
連風像頭小豹子一樣,猛地竄到警察麵前,擋住他們的去路。
此時,狹小的房間裏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我能清晰地聽到連風粗重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像拉風箱一樣,和警察嚴肅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仿佛被放大了數倍,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鼓點。
「你們憑什麼抓我嫂子!她犯了什麼法?!」他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警察叔叔麵無表情,語氣官方得讓人想打人:「我們接到舉報,證據確鑿,具體情況不便透露。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配合?配合什麼?你們連個具體原因都不說就抓人,這叫什麼配合?這是濫用職權!我要投訴你們!」連風氣得跳腳,指著警察的鼻子開噴。
我仿佛看到彈幕裏飄過一片「666」「幹得漂亮」之類的字眼。
然而,警察叔叔依舊巋然不動,仿佛連風噴出的不是口水,而是無形的空氣。
「請不要妨礙我們執法,否則我們有權將你也帶走。」警察這話一出口,連風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蔫了下去,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的火焰慢慢熄滅,但依然倔強地不肯讓開道路,直到被強行拉開。
玲玲被兩個女警架著,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得像一鍋東北亂燉,有驚恐,有不舍,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突然感覺喉嚨裏像卡了塊石頭,又澀又堵,仿佛有沙子在摩擦喉嚨內壁。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呆呆地站在那裏,像個木頭樁子。
警察把玲玲帶走了,房間裏一下子空蕩蕩的,隻剩下我和連風。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帶著憤怒和怨恨。
然後,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留下我獨自一人,麵對著這滿室的狼藉。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閃爍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餘禮澤先生,我們查到......」
電話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