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像一塊破抹布,被隨意丟棄在病床上。
腿上的劇痛一陣陣襲來,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賀晴,我的妻子,此刻正坐在一旁打電話,聲音嗲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豆豆乖啊,媽媽很快就回去陪你了,麼麼噠~」她對著電話那頭膩歪著,我聽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敢情在她眼裏,老子還不如一條狗?
「醫生怎麼說?啊?沒什麼大事?那就好那就好!哎呀,我這都快急死了,這邊這個也真是的,一點小傷就哼哼唧唧。」
小傷?
我特麼血都快流幹了好嗎!
要不是為了救你,老子現在活蹦亂跳在家過年!
「哎,等他好了再說吧,煩死了!」她語氣不耐煩地掛了電話,敷衍地看了我一眼,「醫生怎麼說?」
「你心裏有我嗎?」我嘶啞著嗓子問,感覺自己像個垂死掙紮的病人,卑微得可憐。
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看了看我的腿,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失血這麼多?家屬怎麼也不注意點?」
賀晴翻了個白眼:「醫生,能治就治,不能治我們轉院,哪兒那麼多廢話!」
李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嚴肅:「你這態度不對吧?病人傷得這麼重,你不關心就算了,還。」
「要不是因為他,我根本不會在這裏!」賀晴尖聲打斷,「我的豆豆還在家等著我呢!」
我的怒火「噌」地一下竄了起來,「賀晴,你還有沒有良心?要不是為了救你的狗,我會變成這樣?!」
「陳旭,你少在那裝可憐!」賀晴毫不示弱,「要不是你開車不專心,怎麼會出事?!」
「我開車不專心?要不是你非要讓我帶那條狗,我至於分心嗎?!」
「夠了!」我怒吼一聲,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賀晴,你捫心自問,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賀晴愣住了,眼神閃爍,沉默不語。
病房裏寂靜得可怕,我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喘不過氣來。
突然,賀晴的手機亮了,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刺眼的備注——「親愛的」。
我一把搶過手機,賀晴那張精心描繪的臉瞬間裂開了,跟個破碎的瓷娃娃似的。
她想搶回去,手在半空中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夠不著。
「還給我!」她尖叫著,聲音尖利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
嗬,裝什麼白蓮花?
我點開那個刺眼的「親愛的」,聊天記錄不堪入目,全是些膩歪到讓人想吐的甜言蜜語,什麼「寶貝」、「想你」、「麼麼噠」,看得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更惡心的是,他們還計劃著等我死了之後雙宿雙飛,瓜分我的財產!
好一個狼狽為奸!
我感覺自己頭頂上綠油油的一片,都可以開草原了。
我抬起頭,看著賀晴,她臉色慘白,眼神閃爍,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老鼠。
我冷笑一聲,把手機扔在她臉上,「賀晴,你可真行啊!我為了救你的破狗差點丟了命,你卻在這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對得起我嗎?」
她哆哆嗦嗦地撿起手機,嘴唇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心裏升起一股報複的快感,像一團火,燒得我渾身發燙。
我冷冷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賀晴,我們離婚吧。」她的臉更白了,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恐,但很快又被怨毒取代。
我看著她變幻莫測的表情,心裏突然平靜了下來。
離婚?
太便宜她了!
我慢慢地勾起嘴角,眼裏閃過一絲寒光。
「離婚?嗬,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