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暴露,我隻能保持沉默。
我不想現在被她發現。
付星悅一步一步朝我逼近,顯然已經起疑。見我不說話微微抬手伸向我,試圖直接將我的口罩拉下。
好在當初花錢買通的張姨趕了過來。
一把攔住付星悅的手,解釋道:
“付總,這是別墅新來的保潔。我負責帶著,今天流感所以戴口罩。”
付星悅放下了手,嗬斥聲緊隨而來:
“張姨,你也是老人了。難聽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讓他走,得流感就別來了。妞妞還小,江子辰又是上周感冒才好,別傳染了!”
從付星悅自然的語氣中,我聽得出來。
她對這個“家”熟悉得不得了,更是對他們上心不已。
就連傭人的名字、我這個新來的人都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結婚多年,每次我主動提出想要孩子,付星悅總是會扯開話題。
有兩次氣急了在我逼問下,付星悅也隻是抱住我輕哄道:
“你醫院工作忙,又勞累,我不想你還要分心照顧我。”
“而且我們都在事業上升期,你會理解我的,對吧?”
那時候我是真心以為付星悅是真的有顧慮,所以也不再追問,隻要她在我身邊健康快樂,我也不奢求什麼孩子了。
現在想來,她隻是心疼妞妞。
她已經有了一個最愛的孩子,不需要更多了。
我幾乎是強撐著離開這片別墅區,決定結束這一場可笑的美夢。
我給自己買了張奔赴大洋彼岸的飛機票,又申請注銷所有證件。
時間就是五天後。
足夠了。
他們笑著慶祝妞妞生日的時候,就是我走的時候。
這如同小醜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的前半生,早該結束了。
深夜,付星悅才堪堪回家。
見我早已睡著,她上床休息。
直到聽到耳邊傳來規律的呼吸聲,我轉過背過身去。
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這幾天,付星悅忙著操辦妞妞的生日宴,而我忙著搜集其他證據、注銷證件。
同床異夢,一夜未眠。
對麵的律師朝我推來協議書,不忍地勸了我兩句:
“江先生,這兩份可都是淨身出戶的協議。您在江家、付家的一切都將會被自願放棄,什麼都得不到。您要不再考慮一下?”
我沒有應聲,接過來看了兩眼。
“另外,那邊私家偵探也傳來消息了,付總他們打算舉辦生日宴的場地......就是您當初認回江家,也是同付總結婚的酒店。”
“隻不過您用的是副廳,這次是正廳。”
我握住筆一頓。
看著律師緩緩地掏出請柬和錄音器。
對話中,付星悅和爸媽興奮地商量如何大操大辦這次的生日宴,如何瞞過我。
甚至付星悅為了謹慎行事,主動提出給我下藥。
我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隻覺得諷刺。
眼淚麻木地砸在協議上,沒有絲毫猶豫,我簽下自己的名字。
“不考慮了,我自願放棄。”
江家也好,付星悅也罷。
我江承越,什麼都不想要了。
我隻想離開。
生日宴會一大早,爸媽殷勤地喊我起床。
確保一切都按照錄音器裏他們計劃的那樣進行。
“承越,嘗嘗這個。媽今天特意給你下廚做的。”
我看著被夾進碗裏的菜。
藥量不多,隻會讓我昏昏沉沉得不舒服。我抬起頭回望著我的親生爸媽,他們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我,催促道:
“快吃吧。”
我回望過去,淡淡地笑道:
“謝謝,爸媽對我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