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浸透了我的襯衫,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卻發現喉嚨幹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房間裏昏暗的燈光照在許芳臉上,映出她難以置信的表情,那眼神像刀子一樣,一下一下剜著我的心。
「你......你也是同謀?」許芳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猛地搖頭,慌亂地解釋:「不是的,媽,你聽我解釋,這都是鄭嵐的主意。」
「別叫我媽!」許芳厲聲打斷我,眼中充滿了厭惡,「你和她一樣瘋了!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生育機器嗎?」
她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在我的胸口,讓我喘不過氣。
我無力地辯解著,想要解釋這荒謬的一切,可我的聲音在許芳憤怒的咆哮聲中顯得如此微弱,如此無力。
門外,鄭嵐的笑聲隱隱傳來,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像一根尖銳的針,刺痛著我的神經。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困在蛛網裏的獵物,無論如何掙紮,都逃不出這張精心編織的網。
許芳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絕望。
她無力地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我鼓起勇氣,走到她身邊,向她訴說著工作的壓力,生活的瑣碎,以及對家庭的愧疚。
我看到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
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
鄭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
「媽,段天,你們聊得怎麼樣了?」她親昵地挽著許芳的胳膊,語氣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媽,你想想,等孩子出生了,我們一家人就能更幸福了。」
我看著鄭嵐虛偽的笑容,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我想要反抗,想要呐喊,可我卻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許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複雜,有同情,有無奈,還有恐懼。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將目光轉向鄭嵐,語氣平靜得令人心驚,「鄭嵐,你真的想好了嗎?」
我的理智終於戰勝了恐懼,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勇氣讓我猛地站起身,指著鄭嵐的鼻子,聲音嘶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鄭嵐,你夠了!你再這樣瘋下去,我......我就報警!」
空氣仿佛凝固了,房間裏的溫度驟然下降。
我的手在微微顫抖,但眼神卻死死地盯著她,不肯退縮。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裏劇烈跳動,一下又一下,仿佛要衝破束縛。
鄭嵐被我的氣勢震住了,臉上的笑容僵硬在那裏,像一張失去了生機的麵具。
她那雙平日裏總是閃著狡黠光芒的眼睛,此刻卻充滿了錯愕和難以置信。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我感覺自己終於掌握了一點主動權,心中湧起一絲暢快。
這種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一旁的許芳也驚訝地看著我,她的眼神複雜而微妙,仿佛重新認識了我一般。
她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化為一聲輕微的歎息。
然而,鄭嵐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
片刻之後,她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臉上重新露出了那熟悉的笑容,隻是這笑容裏,多了一絲陰冷和瘋狂。
「報警?」她輕蔑地笑了笑,聲音尖銳而刺耳,「好啊,段天,你去報警啊!你去告訴警察,你的妻子想要讓你的嶽母給你!你去告訴全世界,你有多麼的荒唐和可笑!」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
她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痛著我的神經。
我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一旦報警,這個家就徹底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將暴露在陽光之下,接受世人的審判和唾棄。
「到時候,你覺得我們還能有什麼?名譽?地位?還是......幸福?」她一步步逼近我,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別忘了,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說完,她狠狠地甩上門,留下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壓抑和不安,一種深深的絕望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