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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學畢業沒多久，這月薪啊實在不高。

春節到了，我滿心歡喜帶著禮物回家，還給侄子包了壓歲錢。

可嫂子卻指責我不接濟家裏，侄子也誤會我小氣。

......

拖著我的28寸行李箱，背著雙肩包，手裏還拎著兩大袋土特產，我終於站在了家門口。

呼哧帶喘的我，感覺自己像個凱旋的戰士，滿心期待著爸媽和侄子驚喜的表情。

然而，門開了，我嫂子顧曉月卻像座冰山一樣堵在門口，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喲，回來了。」顧曉月語氣冷淡，目光在我大包小包的行李上掃來掃去，「買這麼多東西，很貴吧？」

我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又補了一句：「我們家可不興這個，你賺錢也不容易。」 這話說得，我好像故意在炫耀似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歡迎儀式，咋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我尷尬地笑了笑，費力地把行李搬進屋裏。

爸媽和哥哥倒是很高興，接過我手裏的土特產，噓寒問暖。

我把特意給侄子買的變形金剛遞給他，小家夥眼睛一亮，立刻歡呼起來。

我趕緊掏出準備好的紅包，塞進侄子手裏：「新年快樂，寶貝！」

「才五百塊啊？」顧曉月突然拔高了音量，一把搶過紅包，「彭微，你一個月好幾千工資，就給這麼點？你當打發叫花子呢？你哥現在生意不好做，家裏開銷這麼大，你就不能多幫襯幫襯？」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心裏像被潑了一盆冷水。

「嫂子，我剛畢業，工資也就夠自己開銷的。」我試圖解釋，可顧曉月根本不聽，劈裏啪啦一頓數落，說我自私，不懂事，就知道自己享福。

哥哥彭鵬坐在一旁，一聲不吭，我爸則是一臉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五百塊確實不多，可這幾乎是我半個月的工資了。

我還要租房，吃飯，哪來的閑錢接濟他們？

這時，我的侄子，剛才還抱著變形金剛興奮不已的小家夥，突然抬起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他把變形金剛往地上一扔，「哼」了一聲，扭頭跑開了。

「你看，連孩子都。」顧曉月沒說完的話像根刺一樣紮在我心裏。

侄子剛才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充滿了對我莫名的敵意，這讓我比被顧曉月數落更難受。

我辛辛苦苦攢錢給他買的禮物，現在被他丟在地上，就像我的心一樣，被摔得粉碎。

我環顧四周，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家，現在卻彌漫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我記得小時候，爸爸總是把我扛在肩頭，哥哥會偷偷把他的零食分給我，那時候，我們一家是多麼的和睦快樂。

可現在呢？

爸爸的臉上寫滿了無奈，哥哥像個隱形人一樣縮在沙發裏，嫂子則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仿佛我是個欠了她幾百萬的債主。

我默默地走到角落裏，抱膝坐著，感覺自己像個被遺棄的小孩。

外麵鞭炮聲聲，屋內卻一片寂靜，隻有顧曉月尖銳的聲音還在我耳邊回響。

我突然覺得很累，很無力，這還是我記憶中那個溫暖的家嗎？

爸媽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哥哥拿著手機刷視頻，顧曉月則開始收拾我帶回來的土特產，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看著他們，心裏五味雜陳。

「我。」我剛開口，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