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的病養得很快。
傅長修每天忙完生死簿的差事,都會片刻不停地回來陪她。
有時會為她做些好吃的靈藥糕點,有時是先去趟鬼市,買些梳妝的胭脂和新奇的解悶玩意帶回府殿。
每次見他回來。
我都會從小房間裏探出腦袋,眼睛放光地看著他。
可傅長修滿心滿眼都是司羽,偶爾會笑著跟我打打招呼,就去陪她了。
至於司羽,會趁傅長修不在的時候,翻我兩個白眼。
“一個癡傻的孟婆,不好好去做湯藥,天天跑到府殿無所事事!”
“算了,和你這種蠢貨說了,你也不會懂是在罵你!”
可我是懂的。
我懂做湯藥時被燙傷的痛楚,懂那些惡鬼撲食我的驚懼,懂閻君不再理會我的失落。
於是我搖搖頭,說。
“司羽姐姐,不要罵我了。”
“閻君已經不親我了,是不是我做了什麼錯事?”
司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變得臉歪嘴斜,咬牙問我。
“你原來不像傳聞中的愚蠢啊,還故意挑釁我是吧?”
“我告訴你,我是鬼王嫡女,隻有我才能配得上閻君,你這種賤貨隻能永生永世地做湯!”
我肯定地點點頭。
做湯有什麼不好的。
我雖沒有味覺,但喝過湯的人,都說以後要行善積德去極樂天國,不然又得喝我做的湯。
傅長修總會因此誇我說,“地藏菩薩做不到感化的事,你靈機一動就做到了。”
想到這裏,我笑了一下。
“是閻君不讓我做湯的。”
“他擔心會有奈何橋上的惡鬼,會饞瘋了來吃我。”
司羽氣得渾身顫抖。
她咧開紅唇,恨恨地說。
“你還敢叫囂?真覺得閻君會在意你?”
“我給過你機會了,你非要這麼不要臉,那就等著被打臉,看看閻君究竟會怎麼選吧?”
一連幾天,我都不明白司羽話裏的意思。
直到閻君再一次推開我的房門。
我欣喜起身,以為他從鬼市給我帶了好東西,迫不及待地要給我。
沒想到,他臉色陰鷙,咬牙問我。
“你是不是給司羽喝湯了?”
“她為什麼突然頭疼欲裂,疼得恨不得去死?”